机器人下鱼塘、救膝盖?这场机器人“脱口秀”路子太野了
鱼塘机器人?迷你皮卡?膝盖外骨骼?
看惯了这一年里,人形机器人只有“进工厂、进家庭、无所不能”这一种宏大叙事;也听腻了各种研讨会上,大家西装革履地端着,一脸严肃地分析“行业卡点”在哪里。
不得不说,相比之下,笔者最近去的一场机器人脱口秀,画风实在太清新了。
在这里,你看到有人为了解决怎么在鱼塘里搞自动化,直接把机器人“开”进了水里,搞出了水产养殖机器人; 在这里,有人根本不在乎什么工业革命,纯粹是因为自己去青藏高原徒步“膝盖疼”,就硬磕出了一套重装徒步外骨骼; 甚至还有人直言不讳,说自己做AI健身教练起家,核心技术竟然是“怎么靠忽悠,骗用户多流点汗”。
这一幕幕,就发生在11月21日下午,地瓜机器人主办的“地心引力”派对。
没有冗长的开场白,十位背景迥异的开发者轮番登台——他们之中,有刚拿融资的连续创业者,有大厂转身的技术高管,有还在象牙塔里造梦的00后学生,也有深耕十年的行业老炮。大家抛开客套,只聊自己手里那个“正在生长”的机器人。
看惯了正襟危坐的研讨会,这些看似“离谱”、实则“生猛”的故事,让我们看到了中国具身智能最真实的样子。
当机器人“入侵”鱼塘与荒野
机器人到底离改变我们的生活有多远?
在各种高大上的研讨会上,大家总有各种各样的担忧:现在的机器人是不是太脆弱了?还需要多少年才能走出实验室?但在地瓜机器人的这场派对中,最迷人的地方在于,大家的共识惊人的一致:不需要等未来,机器人现在就能改变生活。
机器人被一群胆大包天的开发者扔进了泥泞、荒野,甚至是你周末的露营地里,去解决那些真实得有点千奇百怪的痛点。从一个很简单的初心,到一个真正的产品成型,机器人也可以是这样的。
机器人,可以是为了解决父辈的心酸。
来自塘前燕机器人的创始人韩冬,上台没讲算法,先讲了自己的身份——一个“鱼塘娃”。
当大多数人还在卷人形机器人如何优雅地走进家庭时,韩冬想用自己的能力,解决从小看到父辈们经历的辛酸。他发现,水产养殖虽然产值巨大,却是自动化的“绝对洼地”。
“养鱼就像赌博。”韩冬在现场说道。鱼塘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生物系统:天气的变化、甚至一只鸟飞过留下的粪便,都可能带来病毒,引发系统性崩盘。
于是,他决定做一个鱼塘机器人。他把一位做自动驾驶的朋友、拉下了水,两个人从研究千万级的自动驾驶订单,变成了天天盯着鱼塘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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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在这个从没有自动化的领域做出智能机器人,他们花费无数的心思去从零开始积累数据。一代鱼塘娃,长大了,可以用机器人去守住父辈们最不确定的收成了。
机器人,也可以是纯粹因为膝盖疼而长出来的执念。
无待动力的创始人毛榉一上台,画风瞬间变成了一场荒野求生电影。
他分享的起点不是什么宏大的商业计划书,而是大三休学去青藏高原的一次重装徒步。那是一次绝望的旅程:原本计划骑马穿越祁连山,结果因为荒野里前后十几公里都没有草,马儿“罢工”了。于是,浪漫的骑马穿越变成了残酷的“人背马”重装徒步。
在那几天的绝望中,他切身体会到了真正的痛点——徒步时上下坡膝盖承受的巨大冲击,那种痛感让人根本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市面上的外骨骼为什么没用?因为它们大多是针对髋关节的,只能帮你在平地上把腿抬起来。下坡要减速,要保持,所以你的肌肉一直在撕裂……这都是膝关节主导的。”
为了对抗物理意义上的“地心引力”,为了让自己和驴友们在看风景时不再因为身体痛苦而分心,他硬是磕出了一款不做髋关节、只死磕膝盖痛点的外骨骼。这不是为了风口而造的产品,这是从骨头缝的痛感里长出来的真实需求。
机器人,还可以用来温柔地修补这个世界的缺憾。
如果说前两者是在解决物理世界的难题,睿亚极光的Steve,则是在用最硬核的技术做最温柔的事——把NASA的技术用在盲人身上。
Steve的师承背景非常“硬”——他的导师来自NASA JPL(喷气推进实验室),研究的是太空级别的MEMS与AI融合技术。但Steve没有选择去做航天,而是把这种原本服务于火星探测的“高维技术”,带回了地面,甚至带到了最边缘的群体——盲人身边。
“在太空里算力有限,所以传感器必须极致高效;盲人的世界也是一样。”Steve展示的为盲人做了一个最方便的感知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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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蒙古,有机构利用他们的设备,训练出了专门识别路边“电线杆”的模型,帮助盲人避开这些危险的“隐形杀手”。他的技术被微软CEO纳德拉点赞,现在也在服务于残特奥会的盲人运动员。Steve用行动证明了一种极客的浪漫:最顶级的技术,不一定非要去征服星辰大海,也可以低下头,去照亮一部分人脚下的路。
机器人到底该往何处去?从泥泞的鱼塘,到缺氧的高原,再到盲人脚下的路,这些开发者没有被“高大上”的概念束缚。在这场派对上,笔者看到一群开发者用自己的作品在说:只要有痛点的地方,就是机器人野蛮生长的土壤。
新老“造物者”的疯狂对撞
另一个让笔者惊讶的是,在这场派对上,“造物者”的画像变得极其丰富。具身智能不再是象牙塔里的概念,它正在笼络各种各样的人——有深沉的行业老兵,有狡黠的连续创业者,也有还在象牙塔里的00后学生。
网境智能的万琪和State Labs的宋军就是行业老兵的典型代表。在做具身智能之前,这两位创始人都在各自的领域(云计算、AR/VR等)有着极深的积累。
转战具身智能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盯上了落地最前沿、也最棘手的问题——大脑(模型)和本体(硬件)之间该如何连接?
万琪盯上了机器人的那只“手”。
他运用之前在空间视觉领域的积累,做了一个自带高频空间感知和轨迹规划能力的智能夹爪(Grip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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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传统的具身智能领域,机器人想要知道手在哪里,往往要靠昂贵的、刚性极强的本体(六轴+关节)来一层层死算末端位置。这不仅需要大量算力,对硬件的一致性要求极高。而万琪直接做出了一个自带“独立小脑”的夹爪——不需要管胳膊怎么动,这只手自己能看、自己能算、自己能精准定位。
这一刀,精准切掉了行业里两个“最不性感但最要命”的成本痛点:
- 一是售前成本: 以前为了保证机械臂的精度,出厂前要跑三个月的疲劳测试;现在末端能自己定位,这三个月的时间直接省了。
- 二是售后成本: 机器人跑久了关节会漂移、螺丝会松动。以前这就得让工程师上门修,现在根本不需要——哪怕本体松了个螺丝,这只聪明的“手”也能自己修正误差,把活儿干了。
这极大降低了人形机器人和机械臂的交付门槛。
而宋军则盯上了“模型不懂硬件”的鸿沟。
有着底层计算架构背景的他,正在解决分布式计算的难题。现在的通用大模型很强,但它们不懂具体的硬件参数。宋军试图让大模型用“100条数据”,就能在一小时内学会控制一个新的硬件。
这两位老兵,就像是生态里的“修路人”。当外界盯着模型怎么冲向SOTA(最前沿)时,他们默默低头,把落地的“最后一公里”修平了。
而在他们身后,还有一群默默“点火”的人。
创客火的严国陶就是其中的典型。作为深圳创客文化的见证者,他从最早混迹于柴火创客空间,到如今深耕无人机教育,干了整整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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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的事,是把高冷的工业级无人机技术,拆解成了孩子们能上手*“空中乐高”。依托地瓜机器人的算力底座,他让学生们不再只是玩那个会飞的塑料玩具,而是能真正接触到边缘计算、视觉识别和集群编队这些硬核技术。
默默传递火种的,还有有方机器人的王明松、有你同创的佘鹏飞,这几位教育领域的创业者,仿佛中国机器人沃土的“播种者”,确保未来十年,中国依然有源源不断的年轻人愿意跳进这个行业。
同在这个行业努力的,还有转战具身智能的连续创业者。
从上一家公司做健身AI“骗汗水”,到如今做陪伴机器人“骗感情”,Roy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交互与人性的极致在哪里? 他试图给冷冰冰的机器人注入一种“狡黠”的温情,让具身智能不仅能干活,还能懂你。
这种对体验的极致追求,让他与传统的“工具型”开发者划清了界限。在他眼中,真正C端的产品不靠冷冰冰的参数堆砌,而靠细腻的情感共鸣——他要造的不是一台机器,而是一个能让用户产生依赖、甚至产生生命幻觉的新物种。
但最让人眼前一亮的,还是以朗极智能Peter为代表的“00后新势力”。
Peter和他的联合创始人们的故事,简直就是这一代年轻造物者的典型缩影。他们的起点纯粹是因为“好玩”——高中时为了酷,在学校里造了一辆能自平衡的自行车;大一时为了展示极客范儿,把自动驾驶算法塞进轮椅,造了一个纯视觉导航的智能轮椅。
那时候,这只是一个少年的天马行空,是单纯的“炫技”。
直到他们开始将简单的demo真正产品化,添加真正厚重的AI技术作为支撑,让它真正长成一个AI产品。
从智能轮椅长出了智能代步车,又长出了可以骑乘的户外mini皮卡——一辆长得像露营车,却有200公斤载重的小车;它没有方向盘,却能通过视觉像忠犬一样自动跟随主人,甚至提供主动助力。
从“智能轮椅”的Demo到“迷你皮卡”的商品,朗极智能解决的是露营圈的真实痛点。在Kickstarter上甚至还没发货,就众筹到了几十万美金。
从“玩票”到“量产”,为什么野性创意没有死在实验室?
Peter的故事很热血,但现实往往很冷酷。
像朗极智能这样从校园走出来的公司,在行业里其实是幸存者。对于绝大多数创业者来说,从学校实验室里那个让导师点头的“原型机”,到真正能够量产、能经受住市场毒打的“商品”,中间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死亡谷”。
对于一个学生团队,对于一个学生团队来说,算力成本、工程化难度、供应链资源……每一项都能让项目中途夭折。
为什么这些年轻的野性创意没有死在实验室里,而是真的长成了商业公司?
答案不在Peter一个人身上。或许我们能从这场机器人派对的主办方找到端倪——你会发现,所有登台的“幸存者”,脚下都踩着一块早已平整好的“土壤”——地瓜机器人的生态。
为什么Peter这样的00后,或者像韩冬这样跨界的“鱼塘娃”,能如此快速地拿出产品?
这与地瓜机器人近年来带来的技术上的“平权”有关。
得益于地瓜统一的软硬件地基。从RDK系列开发板到TogetheROS.Bot操作系统,地瓜把最难啃的底层硬骨头(芯片适配、感知算法、通信中间件)都替开发者啃完了。
这就好比是给开发者提供了一套通用的底盘。创业者不再需要从零去造轮子、去写最底层的驱动,他们只需要专注于自己最擅长的——去定义场景,去发挥那些天马行空的创意。地瓜机器人搭建的地基,正在让造机器人的门槛正在变得越来越低。
光有技术还不够,对于初创公司,尤其是像朗极智能这样的学生团队,最缺的往往不是代码,而是让公司活下去的“粮草”。
这就不得不提地瓜生态里的另一股核心力量——“地心引力计划”(DGP)。
在现场,我们看到了这个计划实打实的“含金量”。它不是虚头巴脑的口号,而是针对初创企业最痛的穴位精准施针:
- 缺钱? 提供专属的产品折扣(20%以上),直接降低硬件BOM成本,让学生也造得起;
- 缺人? 帮你连接500+院校的人才库,解决招人难;
- 缺资源? 对接100+产业链伙伴和资本,甚至开放海外全经销渠道,帮你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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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对于像朗极智能这样从校园走出来的团队,最隐蔽的坑往往在“选型”上。
在实验室里做Demo,和真实世界的产品量产完全不同。一旦要变成量产的商品,每一块钱的BOM(物料)成本都决定了生与死。是用性能强悍的X5,还是性价比更高的X3?是用哪种传感器才能在户外稳定工作?这些问题,教科书里没写,却是量产路上的“鬼门关”。
这时候,“地心引力计划”提供的一对一技术支持和选型服务就显出了极高的含金量。手把手地帮你挑出那个最优解,是初创团队最稀缺、也最难在市场上买到的服务。
正是这种全方位的托举,让“地心引力”成为了对抗“创业阻力”的关键。它让孤独的徒步者找到了队友,让象牙塔里的学生找到了供应链,让技术老兵找到了落地场景。
走出那个热气腾腾的派对现场,笔者不禁在想:中国具身智能的未来,到底应该是什么样?
它不应该只有几只高耸入云、万众瞩目的“独角兽”,孤零零地立在荒原上。
它更需要像地瓜机器人这样肥沃的“土壤”,以及“地心引力”这样持续不断的能量供给。
只有底座稳了,生态才能像热带雨林一样:既有参天大树,也有像Kago这样好玩的灌木,更有像鱼塘机器人、外骨骼这样扎根泥土的野草。它们千奇百怪,它们野蛮生长,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生机勃勃的中国机器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