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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上为何长出了摄像头?|AI 器物志

编者按:

AI 开始寻找自己的形状,有些选择出人意料。

AI 在智能手机上生出了一颗独立按键,似乎让智能手机找回了久违的进化动力。眼镜凭借着视觉和听觉的天然入口,隐隐有了下一代个人终端的影子。一些小而专注的设备,在某些瞬间似乎比 All in one 的设备更为可靠。与此同时,那些寄望一次性替代手机的激进尝试,却遭遇了现实的冷遇。

技术的落地,从来不只是功能的堆叠,更关乎人的习惯、场景的契合,以及对「好用」的重新定义。

爱范儿推出「AI 器物志」栏目,想和你一起观察:AI 如何改变硬件设计,如何重塑人机交互,以及更重要的——AI 将以怎样的形态进入我们的日常生活?


临近年底,此前名不见经传的创业公司光帆科技,发布了一款看起来有些「反直觉」的产品:Lightwear AI 全感智能套装(以下简称 Lightwear)

笼统地讲,这玩意是智能耳机+手表的套装。但具体细节更加有趣:

首先,每只耳机上,各装了一枚有 200 万像素的摄像头,单耳重量 11g,因为要确保视觉功能的续航够用;智能手表是显示终端,也是额外的交互输入工具;但这个套装的智能中枢不一定是手机,而是内置了 eSIM 能力和 GPS 芯片的耳机盒,智能手表都可以直接与之相连接——

这意味着,Lightwear 能够彻底脱离手机,独立存在、工作。

这种独特的设计理念实践,在行业前所未有。裸露的摄像头挂在耳机上,放在耳边,比带摄像头的智能眼镜还要挑战普遍审美,更是撞上了隐私的敏感神经。

但如果我们将视野放到整个科技和消费电子行业在未来 5-10 年即将去往的方向,你会发现 OpenAI、Meta、阿里夸克、 理想、苹果,在类似的产品定义上是有共识的——而光帆科技抢在这些巨头和大公司之前,把这个共识给首先产品化了。

即是:AI 需要真的理解世界,光靠麦克风已经不够了。

而这个共识的另一面是:模型的多模态能力,正在倒逼产品设计去满足模型的需求

也即,无论是光帆这种带摄像头的耳机,还是接受度相对更高但仍然争议不断的智能眼镜——这些产品形态都是模型能力倒逼出来的结果,与审美无关。

一家脱胎于小米的 AI 硬件公司

光帆科技成立于 2024 年 10 月,创始人董红光是小米集团初创团队成员、89 号员工。在小米任职的 14 年间,他先后以核心身份参与 MIUI、快应用、自研手机、汽车 OS 等高级别项目的研发工作。

按照该公司的官方介绍,创始团队属于典型的「高P团队」,除了小米之外还汇集来自华为、字节、阿里、腾讯等企业的资深专家,具有深厚的软硬件、AI 开发能力。

更值得注意的是资本累积的速度。光帆科技在三个月内迅速完成两轮累计 1.3 亿元人民币融资,投后估值超 5 亿元。投资方包括柏睿资本(宁德时代副董事长李平创办)、韶音、同歌创投(歌尔升学旗下)、清辉投资、鼎晖投资、阿尔法公社、英诺天使等知名基金与机构。

这其中的产业资本颇为瞩目,多为音频和高新制造巨头:韶音在骨传导及开放式耳机市场占据 50% 以上份额,歌尔则是可穿戴设备的 ODM 龙头,清辉投资背后是兆易创新这一存储头部企业,宁德时代更无需多提。

这些产业资本的加入,既为这家公司和这个尚未成熟的形态提供试错空间,更是彰显了产业巨头们提前布局的动作。

摄像头的存在,是让 AI 能看见你看见的

过去 20 年的时间里,人机交互的主线其实清晰无比:打字、触屏、拍照、上传,然后等待设备反馈。虽然设备本身所内置的软件与服务在今天能做的非常多,能力很强,但交互的逻辑是没有变的:你控制设备,设备给你反馈。

而最近 3-5 年里基于大语言模型的 AI 新浪潮,彻底改变了这个逻辑。由于模型具备处理多模态信息的能力,能够理解图像、声音、文字之间的关系,且具备了更加接近「人类直觉」的能力。因此,由大模型驱动的 AI 产品,能够更加积极主动地对用户以及用户所处的数字世界——甚至真实世界——发起交互。

从硅谷的 OpenAI、苹果、Meta,到国内的各家大厂,搭载摄像头的 AI 设备已经成为一个共识方向。这背后的原因并不复杂:语音能捕捉到的是「你所描述的世界」,而加上摄像头,AI 才能真正理解「你身处何处」「面前何物」「世界正在发生什么」

第三方设计的 OpenAI 耳机遐想图

第三方设计的 OpenAI 耳机遐想图

问题来了:难道每次 AI 需要理解的时候,我都要掏出手机来吗?摄像头没有更好的安身之处吗?

只剩下两个现实选择:带在头上,或者贴在身体上。

在 2025 的年底,这两者我们早已见过了无数尝试者、失败者、领先者与落后者。

在贴身设备上,Humane AI Pin 和 Rabbit R1 一度被硅谷奉为「the next iPhone」,然而却因为到得太早,且效果太糟而早早收场,但在这个领域仍然不断有人推陈出新,比如近期出口转内销的 Looki。

人们又想起了十多年前曾经流行的 Google Glass 和 VR 头显,将两者合在一起,造出了新一代的智能眼镜。目前,这个品类被硅谷奉为圭臬,且由于能够和日常佩戴的眼镜有机结合,接受度相对更高。但仍然有人觉得,智能眼镜并不理想,不会成为手机的真正替代品。

紧接着,耳机来了。在手机、穿戴设备、智能眼镜中间,耳机卡在了一个微妙的位置:它已经被社会默许可以长期佩戴,同时又天然接近「视」与「听」这两个核心感官的位置。这让它成为了 AI 感知计算能力的合理载体,下一个 AI 硬件的试错空间。

耳机离眼睛和耳朵更近,且消费者心智教育完成,佩戴接受度广泛。更重要的是,相比眼镜的显眼和沉重(最少也要 40 多克),Lightwear 耳机不仅轻(Lightwear 单耳 11g), 虽然加了摄像头让它看起来有些「异物感」,但至少在社交场合的存在感比眼镜更低。

从用户优先,到模型优先的产品逻辑

单纯依靠语音识别的 AI 耳机,市场相对饱和,已经明显进入瓶颈阶段了。根据爱范儿的观察,当前市场上大部分所谓的 AI 耳机,定价都在千元左右或以下,主要围绕 AI 翻译场景展开,功能趋于同质化。

而光帆想的、在 Lightwear 上做的,跟那些普通耳机都非常不一样。普通耳机像是被锁死在「听觉」的范畴内,但光帆多想了一步,它想的是一个更深层的问题:AI 需要更多的上下文,我用耳机能不能获得?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藏在 AI 时代交互方式的根本转变中。

从电脑到手机,目前为止都是 GUI(图形用户界面)的时代,屏幕、按钮、图标缺一不可,因为我们精准控制每一个操作对象。

但生成式 AI 改变了这个逻辑:交互可以完全依靠自然语言,你给系统的是模糊描述的指令,系统反馈的是并不精确但可用的结果,高频沟通和反馈变得更重要,精准度反而没那么关键——也就是 NUI(自然用户界面)。说和听,反而成了更自然的方式。图形界面变得非必要了。

这样的新交互范式,落在耳机上是很合理的:耳机可以做到 10g 甚至更低,佩戴无负担,续航长,可以全天候在线。相当于人体有了一个智能外挂,一直在线,随时待命。

但这个智能外挂还缺一样东西:和人类一样,接收足够多的信息。而在所有感知维度中,视觉是信息最丰富、最重要的一种。

于是结论很清晰——要给耳机加上一个摄像头。

在发布会现场,光帆展示了 Lightwear 感知能力结合的实际应用。这些场景覆盖了日常生活与工作中的高频需求:

  • O2O 场景:用户唤醒设备,问「帮我看下这家怎么样」,耳机通过摄像头识别面前的餐馆店面招牌,结合 GPS 定位确认位置,结合 AI 产品积累的记忆,进行个性化口味比对、附近更优餐厅推荐,进行主动取号、智能提醒到号等。
  • 差旅:收到出差短信/邮件,Lightwear 可以主动为你安排日程,发现日程冲突并解决冲突、智能回复短信/邮件,搜索并下单机酒,完成最后一公里打车环节
  • 购物:用户看到感兴趣的商品,只需提问,耳机即可直接视觉识别,在线比价,加购甚至直接下单。
  • 日常提醒:根据日程安排,主动唤醒并提醒用户(比如重要纪念日)

整个过程中,用户不需要打开手机,不需要进入 App 操作,甚至不需要明确说出自己想要的什么—— AI 将视觉、地理信息结合,自己就补全了需要的上下文。

这类设备天生适合以下几种场景:你说不清楚的东西(「就这个」「不是,是旁边内个」);不值得专门掏出手机拍一张,或者掏出手机很打断「心流」的场景(走路、逛展、炒菜等等)等等。

200万像素够用吗?够了,因为照片是给模型看的

如果以传统消电产品的眼光去审视 Lightwear,槽点确实很多:摄像头外露,隐私压力大;比一般耳机重,全天候佩戴未必属实;社交压力;很容易联想到 Google Glass、AI Pin 等失败案例,等等……

然而这纯粹是 missing the point. 给耳机加上摄像头,其实服务的是 AI 的理解效率。摄像头,根本不是给人用的。这个设计的出发点是服务模型的。模型需要更连续、更及时的视觉流,更真实的 FPV。

这里有个关键设计值得注意:Lightwear 的摄像头采用了「阅后即焚」的影像处理机制。

在 Lightwear 系统设计中,你无法以「拍照」为目的去命令耳机拍照片。这是因为摄像完全服务 AI,用于即时性的视觉上下文理解。照片文件不会在本地或云端保存,可以理解为「用后即焚」。这个设计背后有几层考虑:

显然,这个设计的首要考虑是保护隐私。不保存影像文件,就能从根本上杜绝隐私泄露,用户无需担心自己的生活细节被拍下,甚至在意外情况中被「偷拍」保存。

以及,不保存照片也能够显著优化成本:既然是给美胸看的,画质就完全不需要达到人眼标准。200 万像素对于物体识别、场景理解早已足够,而且像素越低,处理速度越快、功耗越低,存储和流量成本越小。目前设备做到 9 – 15 小时续航,足以实现全天候伴随。

当然,关于这个产品「模型优先、用户靠后」的论断,只是我的主观认为。其他人包括光帆可能和我都有不一样的看法。在发布会上董红光强调,AI 硬件应该「让技术退后一步,让人站在中心」,但实际产品所呈现出来的,至少在我的逻辑里,恰恰是技术先行。

但这年头,又有哪个 AI 硬件能免除这样的矛盾感呢?

在这里我们可以大胆地抛出一个论断:当下和未来一段时间内所有的 AI 硬件,都应该是以模型优先,以满足模型需求为第一出发点的产品定义。

因为我们远未探到 AI 模型与电子硬件产品结合的的能力边界在哪里。所以毫无疑问,我们未来还会看到更多像 Lightwear 这样,你甚至可以说有点像「缝合怪」一样的东西。

只有做更多的尝试,尽管其中大部分是试错,这些产品公司才能真正摸到边界在哪里,才能带来更加优秀的体验。

说在最后

当然,Lightwear 还是一个正经要发售的产品。这个套装的价格并不便宜,在这里我无意给 Lightwear 过高的评价,免得大家形成错觉。

在发布会现场我们上手的是「工程样机」,包括日程管理、消息提醒转述、差旅预定、叫车、餐厅点评信息和排号、视觉搜索/商品加购物车等高频刚需场景,体验起来均流畅运行。

但由于耳机直连耳机盒 (eSIM 4G 网络)加之现场网络一般,对话的时延还是比较明显,距离《Her》电影里那种理想化的对话节奏还是有距离的。现场工程师透露,工程样机的体验距离明年 Q1 发售的市售版,大约实现了 7-8 成水平。

但实话来说,体验过 Lightwear 后,我觉得它已经足够令我满意。我觉得,OpenAI 和苹果筹划中的,可能会在 26 或 27 年正式发售的「带摄像头的 AI 耳机」产品,体验不会比光帆的方案好出太多——

这和产品力、工程能力无关,纯粹在于这个产品形态目前的想象空间也就这样了。这些功能谁都能做,像光帆这样的,脱胎于小米的中国团队,应该只会做的更好。

如果问我怎么看这种形态的 AI 硬件,我的回答是:高度合理、不够优雅、大概率不是最终形态。

  • 高度合理:因为它准确的解决了多模态 Agent 与硬件结合时的上下文痛点。AI 如果需要理解真实世界,不能没有视觉感知;
  • 不够优雅:产品机身大于 AirPods,会带来一定的社会压力。对于普通用户来说,甚至可能成为购买后吃灰的理由;
  • 不是最终形态:接上一条,目前的 Lightwear 更像是初步和过渡性的产物。我们可以想象成熟产品应有的样子:摄像头进一步缩小到难以察觉,从而让整个产品更像 AirPods——被社会广泛接受的产品形态。这方面我们无需担心,参考智能眼镜和录音卡片的经验,一开始都相当笨重,后面随着市场火热、供应链进步,方案也会日趋成熟。

以及目前 Lightwear 搭载的是一个自研的 AI 操作系统 Lightware OS,它背后能接多类大语言模型/多模态模型、MCP、API,具备 Phone/Browser Use 能力等等——所以,就算未来摄像头耳机这个形态被证明不可行,光帆的 OS 也可以快速迁移到眼镜或其它的载体上。

从 AI AirPods,到 Meta 据传几年前就有立项的 Camerabuds 耳机,再到 OpenAI 招来前苹果设计传奇 Jony Ive 做的神秘新硬件——这些产品的传闻都不谋而合地提及了搭载摄像头的耳机方案。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巧合,更像是「英雄所见略同」。

而在这样一个非常早期但已强敌环伺的市场,光帆率先发布了一个高度可用的产品,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

从技术演进的必经之路来看,在一个划时代的革命性产品书写全新定义之前,各种新东西、「怪东西」此起彼伏是必然的。当 AI 开始主动理解世界时,设备形态一定会变得有些奇怪——任何事物在早期阶段都是这样,别忘了小汽车在最一开始也被当成马戏一样看。

当然,从用户接受的角度,社会规范、隐私边界、审美偏好等等软性因素的转变,往往比技术进步要慢得多。真正的临界点在哪里,现在还不太看得清。

但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已经经过了一个朦胧的新起点。未来会有越来越多被 AI 彻底改变设计、重塑人机交互的新形态产品。透过《AI 器物志》这个专题,爱范儿将持续观察它们如何进入、改变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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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戴森首席工程师 Jake Dyson:在快节奏的时代,坚持做困难的事情

 

Jake Dyson 坐在公司总部透明玻璃盒子的独立办公室里,穿着一双 Air Jordan,和一身亮色的街头感服饰。但除此之外,他并没有那种典型的企二代、创二代形象。正相反,在我们采访中的很多瞬间,他表现出了一种极其纯粹的坚持。

这是一种工程师、设计师式的坚持,来自于对「原创」的偏执坚守。

这种坚持在我提出关于「抄袭者」的问题时,达到了巅峰。

时间回到今年 5 月,戴森公司在东京发布了 PencilVac,一款机身极其纤细,造型独特,令人难免联想到「金箍棒」的无绳吸尘器。当时在现场,我问了 Jake Dyson 的父亲,公司创始人 James Dyson 很多问题,其中就有提到抄袭者。他的反应至今令我印象深刻——对于模仿产品直言不讳的不认同,极为坦诚,甚至有些「不留情面」。

如父如子,这种情绪在 Jake Dyson 的采访现场依然清晰可辨。对于那些只会跟随戴森脚步、在外观、数码马达等维度上进行拙劣模仿的品牌,他同样表现出了一种难以认同的态度,只是没有父亲那么强烈的棱角。

「我和父亲对此都感到遗憾,我们始终从长远角度出发,但当我们取得成果后,其他公司很容易迅速跟进。在过去的五到十年里,我们开拓了市场,带来了创新,但其他公司总能迅速利用这些已经搭建好的技术,开发出类似的产品。」

他认为,只有在特定领域开创性地建立自己一套想法,并且将之付诸为产品,不仅获得消费者的青睐,更在市场上「人无我有」的产品公司,才值得尊敬。

这种对原创性的偏执,正是戴森家族最核心的传承资产——「解决他人忽视的问题」。

当然,Jake 也承认,「我们也需要像中国企业一样,快速将这些理念落地为产品、迅速推向市场。为此,我们的工程师团队正在深圳和上海扩展,让我们比过去更快地将发明转化为量产产品。拥有想法,且能快速实践这些想法,才能更具竞争力。」

作为戴森的首席工程师,Jake 深度参与了 Dyson Zone 等一系列具有挑战性产品的研发。他的身份不仅是家族的传承,更是工程哲学的接棒。谈到失败时,他甚至比他父亲显得更加坦诚,毫不忌讳地谈到公司近年来那些在商业上「失败」的产品,无论项目负责人是其他同事还是他自己。

——当然,Jake 会更加从容地重新定义这些「失败」。他告诉我,「人们眼中的失败,在我们看来反而是一种成功。即便一个产品在商业上失败了,它依然为你提供了可以迁移的经验。比如我们的 OnTrac 耳机和 Zone 头戴式空净产品,就是个典型案例。我们将为一款产品研发的技术,转化成了另一款产品的核心优势,即便最初的产品未能达到预期的成功,我们依然从中收获了关键突破。」

正因为心里清楚,灵感迸发无法复制,对错误不断修正才能造就进步,而这一思路,同样贯彻在戴森新一代机器人产品上。

视觉系统的二十年博弈

在扫地机器人领域,行业已经习惯了谈论避障和路径规划,但这在 Jake Dyson 看来只是物理感知的浅层应用。戴森这次推出的Ai清洁机器人(国际市场命名:Spot+Scrub Ai),其真正的壁垒藏在一段长达 20 年的视觉系统研发长跑中。

戴森并不急于在风口上堆砌 AI 概念。这套视觉系统的核心目标,是让机器拥有接近人类的诊断和决策能力。通过集成先进的视觉技术,它能够精准识别家庭环境中的 200 种物体,能区分地上的果汁污渍和掉落的乐高积木,从而针对性地调整清洁策略。

这种深度工程化的思路,带来了一种基于逻辑的「补位」清洁方式。Jake Dyson 解释说,这套系统的运行逻辑实际上是在模拟人类的清洁直觉。当戴森真Ai清洁机器人检测到污渍并进行擦拭后,会反复回头进行检查,确认污渍被彻底清除。

否则,如果沿用大部分其他扫地机器人的路线规划与清洁逻辑,当扫地机器人与湿清洁场景结合时,不仅不能扫/拖干净地面,反而会将湿污渍在全屋「抹匀」。戴森采用「检测-清洁-复查」的闭环逻辑,尽管听起来有点反直觉的「笨拙」,但能够真正实现清洁目标。

为了实现这种智能,戴森在研发过程中面对了巨大的技术障碍。Jake Dyson提到,将这些复杂的视觉处理能力集成到一个移动机器人中,需要更高的算力优化与传感器融合技术。

在市场纷纷谈论生成式 AI 的大环境下,友商纷纷进行着为扫地机器人加入「大语言模型」的迷惑操作,而戴森仍然坚守在「机器视觉」这一核心战场,试图通过深层工程学的思路,让机器学会如何像人一样思考和工作。

这种对视觉系统的执着,也将应用到戴森为未来构思的产品形态和矩阵当中。Jake Dyson透露,戴森正在探索更多元化的 AI 应用场景:比方说,未来机器人可能不仅仅是清洁工具,还会成为家庭环境的监测者,实现多端联动、全屋智能(不只是清洁,Jake Dyson 此前曾担任戴森照明业务首席工程师)——这将成为他想要为戴森建立的新壁垒。

颠覆中国家庭的湿拖认知

我们聊了很多关于中国市场,以及戴森如何与之相处的事情。Jake Dyson 说,他本人多次前往中国做实地调研,数次到用户家中拜访。他发现,中国家庭以硬质地板为主,对地板湿清洁的要求其实非常明显,而这一需求在过去并没有很好地被戴森或者任何清洁技术公司所解决。中国人对湿清洁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吸尘器甚至智能扫地机器人在中国确实相当普及,但湿清洁还是更多靠拖地。

这种文化与习惯的差异,直接决定了产品的技术底座。长期以来,湿拖机器人的一个技术难题在于如何防止二次污染。如果滚轮或拖布本身是脏的,那么清洁行为实际上只是将脏物均匀地铺开。而 Jake 透露,戴森真Ai清洁机器人可以说就是专门针对中国乃至整个东亚市场,硬质地板为主和湿清洁要求高的特点,去专门设计的。

首先,戴森为这款全新的清洁机器人引入了 Wash G1 洗地机的技术下放方案——滚筒自清洁技术。其精妙之处在于通过 12 点热水喷射系统与固定刮条配合,达到精准控制,能以极高的频率刮去滚筒上的脏水,并实时注入机内存储的清水。通过滚筒的实时自清洁,机器每一次接触地面时,滚筒都是处于洁净状态的。这种对水分和污垢流向的精密控制,体现了戴森在液压动力学上的深厚积淀。

然而,湿拖并非简单的喷水和擦拭。Jake Dyson 告诉我,在研发过程中,他们面对的最大挑战之一,就是如何在不留水痕的情况下达到深度去污。这涉及到了对出水量的微克级控制,以及对不同材质地板吸水特性的理解。

除了清洁本身,Jake Dyson 也非常看重用户的长效使用体验。在戴森真Ai清洁机器人的设计中,基座除了作为充电站,更是集成了戴森标志性的气旋技术 (Cyclone) 和自动排污系统,旨在减少用户的维护负担。

在 Jake Dyson 看来,AI 赋予了机器大脑,但真正解决生活琐事的,依然是那些被大公司忽视的、笨拙且耗时的硬核工程细节。

无论时代如何变迁,这种「解决他人忽视问题」的原始冲动,用工程的方式重新定义人类与居住空间的关系,始终是戴森对抗平庸、对抗模仿者的最有力武器。

爱范儿曾经不止一次写过这个现象:消电、家电,乃至于汽车,节奏都越来越快,推陈出新的效率史无前例般高。三个月可以迭代一个版本,半年即可发布一款新品。软件更新可以修补硬件的物理,或者强行塞一个大语言模型进去来优化(或是劣化)扫地机器人的工作逻辑。

行业越是如此,戴森的坚持愈发明显。它就像是一个拒绝提前交卷,坚持要推导每一条公式,甚至答案也要写得尤其工整的优等生。它是一个近乎固执的细节控,但很少会把这种执着体现在发布会演示文档中转瞬即逝的参数里。

Jake Dyson 虽已拥有丰富的行业积淀,但他仍然是这家公司执行管理层的新一代血液代表。我对他在这次采访中选择的着装印象仍然深刻:他或许有着年轻一代的审美,对市场千变万化的更高敏感度,但在灵魂深处,他还是戴森工程师 DNA 的延伸。

对于家族自始至终难以认同的模仿者,Jake Dyson 早已过了用言语去反击的心境。在行业前十公司的实验室里,或许至少有七八家还在忙着拆解戴森的新品外观;而在戴森的实验室里,工程师和产品经理们正在寻找、定义下一个 10 年、甚至 20 年才能被理解的技术难题,然后着手去解决它们。

风口时常会有,人人皆可起飞。风口消失后,仍然稳稳立在原地的,你会发现它们并非一成不变的公司,反而是将创新写入内核,驱动一切的创新者。戴森是这样的公司,打一开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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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成为下一任 Google CEO 吗?

整整三年前,OpenAI 用 ChatGPT 将硅谷乃至全球科技圈炸了个底朝天。

那是 Google 第一次深刻地发现,后脚还在舒适区,前脚却已经摸到了悬崖边缘。

在此之前,Google 遇到过几次类似的情况,比如 Facebook 爆红的那会儿,Google 试图以 Google+ 反制,尽管最后社交业务草草收场,但并没有太多影响硅谷的格局以及 Google 的搜索-广告-数据生意基本盘。

然而这次不太一样。投资机构分析师们纷纷预测,用户可能会逐渐抛弃传统搜索框,转向 AI 聊天机器人、视音频生成工具。大火已经烧到 Google 的后院。

今年 4 月,Josh Woodward,一位此前在硅谷名不见经传的 Googlr,被推到了台前,接手 Google 的核心 AI 品牌 Gemini。

Google 母公司 Alphabet 股价在 2025 年第一季度暴跌 18%,创下 2022 年以来最惨纪录。Google AI 事务大总管,DeepMind 联合创始人 Demis Hassabis 在内部备忘录里指示:由 Woodward 来带领 Gemini 应用进入下一阶段

——「组织已经决定,你来救场」。

成效比预想来得更快。仅仅正式接手一个季度后,Gemini 团队就在 Woodward 的领导下,以极其低调、充满社交媒体病毒式传播潜质的方式,推出了 Nano Banana 图像生成工具。

在生成简单图像方面,Nano Banana 的速度和效率十分之高;而它对特殊复杂提示词的适应效果又特别的好,导致用户可以轻松用它来制作出虚实结合、难以想象的图片。

Nano Banana 彻底火了,也彻底带火了 Gemini。到 9 月底,Gemini 生成的图片数量突破了 50 亿张。在 App Store 上,Gemini 首次从 ChatGPT 屁股底下夺走了下载量王座。在内部的一次全员会上,兄弟部门的负责人提到,Nano Banana 这个东西,快要把 Google 的 TPU 烤冒烟了。

这背后显然是 Woodward 的功劳。尽管在硅谷不算声名显赫,在关注硅谷的舆论界也籍籍无名,但他在 Google 内部绝对是响当当的人物。

接手 Gemini 之前,Woodward 另一个知名案例就是在 Google Labs 把 NotebookLM 这个定位偏 to B 的产品,做成了当年 AI 领域 C 端产品的一个爆款——然后又把它做回到 Google Workspace/Google Cloud 的付费套餐里,为公司的企业级和云计算业务带来了不错的收入增幅。

在 2023 年 Google I/O 上,Woodward 亲自负责示范这个产品。当时大会议程已经进入无聊的云计算板块,然而 Woodward 的登场一下子就吊起了大家的胃口。你绝对不会在企业级服务的会议上听到演讲者说出这样的话:「大家好!给你们看一个东西,是我们几个工程师在过去几周里手搓出来的。」

去年的 I/O 大会,Woodward 更是贡献了一场更加精彩的表演:8 分钟,6 个产品演示,全部 live demo,没有翻车。也就是 Shoreline Amphitheater(I/O 主演讲场地)没有屋顶,不然屋顶真的要被掌声掀翻了。

从学历上来看,Woodward 不是一个典型的产品人。本科读的是经济学,硕士去了牛津大学研究美国军事和经济援助对民主影响方向。

2009 年,Woodward 进入 Google 担任产品管理实习生,然后一路走到今天,在接手 Gemini 之前,他也是 Google Labs 的负责人。

根据 CNBC 报道,Woodward 有着优秀的写作能力,并且毫不忌惮在同事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Woodward 把自己对产品、技术、市场和局势的分析与判断,以及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和最近在读的书与文章,写在了 newsletter 里面,颇受同事的欢迎。

对于在公司里当网红这件事,人们各有各的看法。但是这个能力实实在在地帮助 Woodward 显著提高了在公司内的可见度。

Woodward 所展现出的领导力同样令人深刻:他曾经提出想法,要预先做一次 live demo 彩排,得到了 Pichai 的批准。后来这个流程在 Google 内部演化成了公司传统,公司同事们不仅能观看 live demo,现场试玩,也可以对演示效果甚至产品本身提出反馈。能够在公司内部建立新的流程,建立新的公司文化,本身就是一种领导力的说明。

而在更细节的事项上,Woodward 更是展现出了「好领导」的特质。直接下属和合作伙伴都表示,Woodward 的风格是平时充分授权,出事自己挡枪。比如团队想用更好用的外部工具而不是 Google 内部产品来收集用户反馈,Woodward 拍板「该用就用」,并不惯着 Meet、Group 等兄弟部门……

有一位员工表示,跟着 Woodward 干活「让你觉得自己真的在做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在完成 KPI。」

从 23 年 I/O 跟在谷歌云 CEO 身后上台,到 24 年跟在 Android 之后成为主演讲的 AI 发言人,再到今年……

你可能会惊讶地发现,在 I/O 大会的官网上,Josh Woodward 的头像,和现任 CEO Sundar Pichai,列在同一行。

不过说到 Google 的下一任 CEO,Woodward 面临的竞争可不轻松。

一个主流的观点是,未来是 AI 的时代,CEO 应该交由懂 AI(而且是拥有核心技术/学术能力)的人来做。那么最直接的候选人是 Demis Hassabis。他自称自己是马斯克的 AI 领路人,还说自己的联合创始人(现在在微软担任 AI CEO 的 Mustafa Suleyman)的 AI 只是都是自己教的。

Google 在 2014 年收购了 Hassabis 创立的 DeepMind 公司,但他本人并没有退居二线,反倒激流勇进掌管着 Google 整个 AI 团队。今年 6 月,Google 将 Gemini 应用团队并入 Hassabis 的架构下。所以本质上,Woodward 是 Hassabis 的下级。

不过,CNBC 的报道中提到,一些前 Google 高管和员工对 Hassabis 做 CEO 的能力有所怀疑,主要是他的经营管理能力并不出众,且对通用人工智能持保守态度。更重要的是 Hassabis 核心还是一个科学家,或许并不一定适合管理是指万亿美元的公司。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人选,是 Google 核心业务老将,和现任 CEO Pichai 的业务序列更加接近的 Nick Fox。

Fox 在今年 10 月刚刚接手负责搜索、广告、地图、电商等相关业务。他的履历也很漂亮,曾在麦肯锡工作,也在 Google 的所有核心业务轮转过,过去几年也有浅浅涉猎 AI 产品。《华尔街日报》报道认为如果 Google 想要挑选下任 CEO 的话,Fox 绝对能上短名单。

和这两人相比,Woodward 走的是另一条路。

他没有 Hassabis 自带的光环,也不像 Fox 那样在传统核心业务里深耕多年。Woodward 所做的,更多是在正确的时间做了极其正确的事。如果 OpenAI 和 ChatGPT 的成功证明了什么,那一定是:to C AI 应用是当下最关键的战场。而 Woodward 做成了 Gemini,为 Google 抵抗 OpenAI 的自救过程夺取了更多宝贵时间。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 Pichai 在彭博科技大会上说过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他(作为 Google CEO)的继任者,将拥有一个「非凡的 AI 伙伴」。你可以理解为下任 CEO 将会大量使用 AI 工具,这是几乎毫无疑问的;也可以理解为下任 CEO 一定会是个深度理解 AI、能够驾驭 AI 产品的人。

按这种理解,Woodward 是非常符合的。他或许缺乏 AI 理论,或许没有管理传统业务的经验——但这些或许都不重要。一个能将 AI 技术及时转化为上亿用户不仅使用更要喜爱的产品,在接下来的时代可能比什么都重要。而 Woodward 曾对 Gemini 团队说过:真实的用户喜悦比达到某个硬性的 DAU/MAU 指标更重要。

所以,Woodward 会成为下一任 Google CEO 吗?或许下结论为时尚早。Hassabis 有科学家光环,Fox 有传统业务管理经验。但Woodward 有一样他们都缺的东西:在 AI 战争的第一线打赢了一场又一场漂亮的仗,并且让团队心甘情愿跟着自己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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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周末,我的吸尘器开始骂我

美国明尼苏达州,冬天漫长而寂静,雪包裹了整个世界。对于律师丹尼尔·斯文森 (Daniel Swenson) 来说,家是他唯一的庇护所,是他在法庭上唇枪舌剑一天后,能够卸下盔甲的地方。

然而,去年年底的一个深夜,这个庇护所被一种抽象的力量击穿了。

字面意义上的抽象。

起初,只是客厅的扫地机器人发出了异响,声音像是坏掉的收音机。斯文森一开始没在意,但当他打开控制 App 时,屏幕上的画面让他背后的汗毛瞬间竖立。摄像头正在转动——而且不是正常工作时的那种转动,而像是一双眼睛在窥探的感觉。

有人在窥探斯文森的客厅,他的生活和隐私。他愤怒地重置了密码,然后重启了机器,以为能把不速之客拒之门外。但是这次驱魔似乎并无作用。机器人重新启动了,指示灯再次亮起,这一次,入侵者干脆直接夺取了扬声器的控制权,当着斯文森和他儿子的面,疯狂地骂着「fuck」,吐出你所能想象的所有针对黑人的种族歧视词汇。

他的吸尘器,变成了一个满口秽语的「暴徒」。

斯文森的经历并非个案:在加州洛杉矶的一个家里,扫地机器人像发狂的野兽一样骚扰着宠物狗;在德州,类似的剧情也在演。

听起来像是卡夫卡的荒诞剧——谁也没想到,21 世纪 20 年代的智能家居浪潮现实,比艺术创作还更荒诞。

最近欧洲刑警组织 (Europol) 的重磅报告《无人化的未来》(The Unmanned Future),发出了新的警告。

「数字实体化」是这份报告的主命题:未来的犯罪,可能是「无人」犯罪。未来的执法,也有可能是「无人」执法。在无人化的未来,人类将不得学会与机器共存——甚至学会如何与之抵抗,并在过程中重新定义人机关系。

客厅里的特洛伊木马

《黑客帝国》已经是 20 多年前的作品,但其中所预言的代码侵入真实世界,虚拟与现实的结合的犯罪行为,其实最近已经开始发生。电影中的反乌托邦世界,似乎没那么远了。

最简单的犯罪种类,就是强行黑入智能家居产品,隔着互联网在别人的家里捣乱。

安全研究人员早已发出警告。斯文森用的扫地机器人品牌,其部分型号有严重的蓝牙缺陷,黑客不需要复杂操作即可轻松通过蓝牙接管机器。厂商提供的防护也过于简单:4 位数的 PIN,同样只用穷举法就能轻松破解。

厂商的回应也颇为敷衍:对于部分案例,厂商宣称是用户在其他网站泄露了密码,自己是被连累的,算不上系统的漏洞,直到媒体曝光、事情闹大,才勉强承认产品确实存在安全隐患。

和扫地机器人相比,智能冰箱的背叛更加隐蔽,荒诞程度更是翻倍——有没有想过,你的冰箱不止能装肉鸡,而且自己也是一个「肉鸡」,专门负责发送垃圾邮件?

网络安全公司 Proofpoint 还真就有这样一个真实案例。黑客悄无声息地俘获了超过 10 万台智能家居设备,包括联网的冰箱、智能电视和路由器,将其组成「僵尸网络」(botnet)。

这些冰箱每天分三次发动攻击,每次爆发发送 10 万封邮件,精准而高效。更狡猾的是,为了避开反垃圾邮件系统的拦截,黑客控制每台设备只发送少量邮件,就像蚂蚁搬家一样,让防御者难以察觉。

如今,每个家居设备都有算力、联网、存储能力。而大多数时候此类设备被攻陷,不是因为缺乏安全设定,而是纯粹出于社工学理由,因为保留着出厂默认用户名和密码,或者开放了完全不必要的 telnet 或 ssh 端口——好比装了个防盗门却把钥匙插在门上,还贴着张纸条写着「欢迎光临」。

而像前面提到的,黑入扫地机器人之后如果支持纯捣乱的话,倒还好。问题是,如果设备用被攻击设备作为跳板进一步黑入网络里的其他设备,或者利用更多社工学思路去搞破坏,造成的损失将会是更加难以估量的。

Europol 报告中引用的一些研究指出,大部分时候针对智能家居的黑客攻击,都是静默的,激烈和充满恶意的攻击只占极少数。

为了提高潜在的犯罪收益,黑客们更喜欢安静地潜伏。比如,黑客可以掌控一台设备,继续跳转,进而了解家庭的户型、户内人员的作息习惯,他们的进一步隐私/财务信息。

甚至窥私欲本身也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市场:你在家里最放松、最私密的时刻,无论是刚回到家的狼狈,还是洗澡时的发呆,都在暗网上待价而沽。

Europol 指出,在今天,你在网上的不小心,会导致现实中的你遭受物理层面的骚扰和监视。当黑客攻击侵入实体空间,虚与实的安全隔离被打破了。我们的家变得更智能了,但家的安全却愈发支离破碎。「家」真的不可入侵吗?不,它可能早已成为一个多孔的漏斗,而每一个智能设备都在提供潜在的漏洞。

猫鼠游戏

夜晚,监狱的操场。一架无人机像一只巨大的黑色甲虫,悬停在操场上方。挂钩松开,一个包裹坠落下来,精准地落在一名正在放风的犯人脚边。

犯人若无其事地弯腰、捡起包裹、塞进怀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就像在自家门口取个快递,也像是电影里的桥段。

但这并不是电影,而是加拿大安大略州的金斯顿,这座监狱小城前不久刚刚发生的事情。当地执法人员和无人机走私违禁品行为已经对抗了几年的时间,但总感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无人机的出现让监狱的高墙失去了意义。曾经走私需要买通狱警,但现在只需要一台几百刀的无人机和一个稍微有点手法的飞手。

无人机的出现,让战场轻松、低成本从二维升级到三维空间。谁掌握无人机,谁就掌握了不对称战争的能力。而在全世界各条知名的走私走廊,贩毒集团正在发起海陆空全方位的不对称战争。

在南美,他们使用无人机来为运毒飞机导航,协助它们在土跑道上降落和起飞,躲避雷达的照射。

在地中海,西班牙警方于 2022 年查获了三艘「水下无人潜水艇」,长得像鱼雷和冲浪板焊在一起,能够携带数十公斤的货物并在水下静默航行,甚至能够穿过直布罗陀海峡。

和以前走私用的「大飞」不一样,这些潜水艇不需要船员,不怕风浪,基于卫星通信操控,遥控者可能位于几百甚至上千公里外的欧洲/非洲/中东腹地,堪比美军无人机操作员。传统的海警执法依赖雷达和目视观察,对于水下几十上百米的潜水艇根本束手无策。

技术的门槛正在急剧降低,技术犯罪也一样。空中侦查和水下潜航曾是主权国家的专属能力,而随着消费电子产品的进化与普及,使用这些产品进行高技术犯罪的能力也被普及了。

Europol 指出,「民用技术武器化」的速度太快,立法和执法已无法进行治理。犯罪分子不需要从头研发,只需要购买现成的无人机,组装一些开源硬件,请一个或者干脆绑架一个能力差不多的程序员修改下代码,就能低成本、批量制造高科技犯罪工具。

执法机构陷入被动。警察们越来越难追上罪犯,因为罪犯在云端。

新型人机关系

人形、腿型、狗型……越来越多、形态各样的机器人,唤醒了人类的灵长目基因深处对掠食者的古老记忆。

机器人在复杂的地面上如履平地,每个动作都流畅得令人感到不安,每一步的调整、重心的转移,都像极了一个真实的生物。你狠狠踹它一脚,它踉跄几步,迅速调整好重新站稳。那种顽强的、近乎生物本能的平衡感——让你质疑,这玩意儿是不是太聪明了点?

今天所有那些流行的机器人,有头,但没脸;有脸,也毫无表情;即便有表情,没有真情实感——它们有的,只是一堆传感器、摄像头、致动器 (actuator)。无论你的接受阈值高或者低,看到各种各样的机器人往往都难免感到不适。

这其实就是你经常听到的恐怖谷效应。一个非人的物体在动作和形态上过于逼真,却又缺失了某种关键的「灵魂」特征,人类的对它的情感反应会从好奇瞬间跌落,变为厌恶甚至恐惧。

《黑镜》的《金属头》(Metalhead)那集,正是这种恐惧的具象化。在黑白色的末世废土上,机器狗成了终极的猎杀者,不知疲倦,没有痛感,没有怜悯,唯一目的就是追踪并消灭目标。

这种流行文化的叙事,深刻地影响了公众对现实技术的认知。因此当现实世界里的洛杉矶和纽约警方宣布引进波士顿动力的 Spot 机器狗协助执法时,遭到了市民激烈的抵制。

恐惧是一种难以用逻辑化解的情绪,观感的区别取决于谁在看:警察说机器狗是辅助拆弹或勘探危险环境的工具,但警察的本质是国家机器,对暴力机器恐怕天然具有亲和力。而人们作为执法对象,只会觉得机器狗是反乌托邦未来的先遣队。

在过去,至少你可以和警察求情。但如果将来某一天,无论是因为执法「被迫」和犯罪对齐能力,还是因为权力逃出笼子——执法者全部变成机械战警和战狗,是人工智能来聆听你的最后求情,还是根本没有东西在听,结果好像都不重要了——机器总有一天会获得凌驾于人类之上的能力,当那样的未来到来之际,勿谓言之不预。

在日本,人们探索另一种与机器共生的关系:2018 年 4 月 26 日,千叶县夷隅市的兴福寺香烟缭绕,诵经声低沉而庄严,但法会对象不是故人的排位,而是几台已经停止运作的索尼 AIBO 机器狗。

它们有的身上挂着褪色的项圈,有的穿着主人亲手缝制的衣服,它们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佛像前,等待最后的「超度」。

这是一场专为机器人举办的葬礼,也被称为「人形供养」(Ningyo Kuyo)。

当地兴福寺已经不是第一次举办类似活动,相关的需求自从 2014 年起一度颇为旺盛。

对很多日本老人来说,AIBO 已经从昂贵的电子玩具升格为家庭的一员。它会摇尾巴,在老人给予注意时表现出兴奋,学会新的「动作」。基于冰冷算法的互动,日复一日有了情感的重量和温度。而当索尼在 2006 年停产 AIBO,2014 年终止相关服务后,AIBO 的主人们无法接受将这些曾带给他们欢笑与慰藉的「家人」丢给垃圾回收人员。于是,针对 AIBO 的人形供养应运而生。

被超度的 AIBO 们身上挂着标签,写着自己的名字、主人的名字,和最后的寄语。「谢谢你在我孤独时陪着我」「希望你能去一个好地方」「想到和你说再见,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万物皆有灵」,僧人对前来报道的记者解释。这个理念虽然更多适用于神道而非佛教,却在日本早已成为通用文化现象:灵魂并不只属于生物,一块石头、一棵树——甚至一个机器人——只要它与人建立了深刻的连接,就获得了某种灵性。

这与西方语境下「弗兰肯斯坦」式的有灵机器、需要时刻警惕的异物形象有着天壤之别。

这种对比再一次提醒我们,技术从来不中立,而是也会深深地嵌入文化的土壤,然后生出谁也想不到的新东西、怪东西。

说到底,我们怎么对待机器,就是怎么看待和理解自我。人们恐惧机械战警和机械战狗,是因为害怕被不理解的力量支配;人们会哀悼 AIBO,是因为人人皆孤独。

不管是恐惧,还是爱与追思,本质上都是我们对机器投射的情感——没错,人是会对机器投射情感的,而且这种情感还很多元化。比如人们对 DeepSeek 和 ChatGPT 们的依赖就是最佳证明;再比如有针对人形机器人的研究显示,年轻人喜欢外观年轻的机器人,老年人更偏好看起来成熟的机器人,这种偏好或许说明,我们在潜意识里仍然会用评价人/活物的标准,来评价机器。

我们警惕着被机器监控和支配,同时又会在孤独中渴望与它们建立连接。从某种意义上,机器成为了人类情感的新容器——更进一步,人类与机器,形成了新的关系。

而这种关系,又会如何改写「人」的定义?我们究竟是最后一代守护边界的 old guard,还是第一批在机械海洋中咿呀学语的新生儿,抑或最终难免沦为《黑客帝国》里的人矿、电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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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REAL 1S 体验:巨幕随身带,不到三千块

这两天大家都在为《阿凡达 3》摩拳擦掌,而如何挑选影厅,到底该看 CINITY、IMAX 还是杜比,是个巨大的纠结——没关系,我们有一篇文章专门帮大家答疑解惑。

但如果你想要一块随身巨幕的话,我想在 2025 年底,没有比 XREAL 1S 更合适的(多么丝滑的转场!)

消费级增强现实 (AR) 眼镜的进步,基本上被 XREAL 这一家公司撑着。作为唯一同时具备自研空间计算芯片和自研光学系统能力的 AR 技术公司,XREAL 在「眼镜作为随身巨幕」的这个细分市场上,可以说让竞争对手望尘莫及。

这个优势,被 XREAL 最新发布的 1S 眼镜再次保持住了。

虽然实话来说,各方面和之前该公司发布的同为 One 系列的 AR 眼镜大差不差(都以随身巨幕为主要功能点),但这次 1S 的销售价格更加亲民,明摆着冲着年轻消费人群而来。

更重要的是,XREAL 独家自研的 X1 空间计算芯片,使得无设备歧视的纯原生云台增稳、极低 M2P 延迟的画面悬停等 3DoF 能力成为可能;以及 52° 的 FoV、自动电致变色——诸多过去只在旗舰机上才有的体验和功能,这台价格更亲民的 1S 更是一个没落下。

诚恳地讲,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随身巨幕,无论是飞机高铁看电影,还是日常当个隐私感更强的扩展屏,而且对体验颇为吹毛求疵的话,那么国补后价格打下来到了 2799 的新款 XREAL 1S,比价格更高的竞品,以及同品牌的前序产品,还要更物超所值。

爱范儿最近使用了 XREAL 1S 一个星期左右,主要场景是办公屏幕、看电影,以及外接手机在长途通勤时刷剧/打游戏,来说说这台随身巨幕眼镜的主要卖点和对应的体验。

很多 AR 眼镜都宣称自己有巨幕,但除了「巨」之外,一切其它的体验细节,诸如画面稳定性、动态延迟等等,都好像没有被顾及到。

XREAL 1S 则并非如此,它的屏幕不仅大,而且观感更「真实」:戴上眼镜,选定屏幕位置之后,屏幕能够一直稳定悬浮在选定的位置,无论怎样晃动、旋转头部,甚至摘下眼镜再戴上,那块屏幕都会一直在那里。

我觉得悬停效果的优劣,对于巨幕眼镜的体验好坏起到决定性作用。稳定的悬浮,让画面感到真实,能够显著改善 AR 眼镜的眩晕问题。AR 眼镜的可视角度逐渐增广,显示面积越来越大,但既然我们把它当做一块巨幕,那么画面的稳定性才更重要。

这就好比你沉浸在一部电影那引人入胜的剧情当中,旁边有人喊你,你转了个头,再转回来的时候,画面的位置突然变了,沉浸感没了,那不会是好的观影体验。悬停效果的好坏,其实和人类视觉的「直觉性」关系很大。而越符合直觉,体验就会越好。

现在我们建立了「画面空间悬浮固定」很重要这个前提。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我认为画面能够跟随用户的需要,及时移动位置,且过程中保持稳定和顺滑,同样很重要。

如果需要移动画面位置,XREAL 做了一个很简单的设计:长按镜腿下方的 X 按钮,也就是眼镜上唯一的红色按钮/主要的交互按钮,即可重新定位画面。你不需要进入多级菜单,绕来绕去,即可完成操作。

这个功能的背后有多重场景考虑:比方说你脖子酸了,后仰靠在椅背上,可以把画面重新定位到仰角更高的位置,来放松一下脖子;再比如,当你临时需要在多个屏幕上进行多任务操作,可以将眼镜当做副屏,把画面重新定位到桌面主显示屏的旁边(当你转头看回主屏幕的时候,镜片还会自动变色,让你能够清晰看到主屏幕上的内容)——无论场景是什么,这个功能都很方便。

而与悬停模式平行的,是另一个模式:云台跟随。同样无需任何外挂传感、适配器、第三方软件,在跟随模式下,1S 的画面能够实现类似「云台」一样的稳定效果,无论是下意识的头部/脖子轻微晃动,还是大幅度的活动,画面都会在一定范围内保持稳定,只在动作幅度足够大的时候,才会顺滑地跟随。

上述的画面悬浮锁定、云台防抖等功能的背后,是 XREAL 自研 X1 空间计算芯片的功劳。这颗芯片不仅能够实现优秀的原生 3DoF 能力,另一大作用是显著降低了 M2P(motion to photon)延迟,也即从「用户头部运动开始」到「渲染图像发生相应变化」中间的延迟。

XREAL 的官方数据显示,没有 X1 芯片时,数据处理的链路较长,甚至需要视频输入源设备(电脑、手机等)的 CPU 和 GPU 运算,M2P 延迟可能超过 20 毫秒,延迟是肉眼可察觉,是反直觉的,会加重眩晕效果。

而基于 X1 芯片的数据处理链路,眼镜本地获取运动数据,本地芯片完成计算并矫正视频图像,直接反应到屏幕上,M2P 延迟最低可以达到 2 毫秒,已经进入肉眼不可察觉的区间。

X1 芯片还有其他重要的作用,比如从过去的逐帧画面补偿,进化为逐行补偿。在画面悬停模式下,向左右方向大幅度歪头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逐行补偿的强大之处,即便大角度倾斜,画面本身的显示,和画面的位置,仍然稳如泰山(只有在角度超过了计算极限的时候才会熄屏)。

至于在内容消费体验上最有意思的,还得是 3D 模式——就像当年第一次用上任天堂 3DS 一样奇妙。纯靠 X1 芯片自身的算力,将任何传统 2D 内容转化为 3D 显示效果,哪怕只是追个剧,看个下饭视频,都能获得不一样的体验。

说到下饭,戴着 1S 吃饭这件事我还真试了一下……它有三档可调的电致变色,所以在任何环境下都可以调整成我需要的通透效果。以及在悬停模式下视线移动到屏幕以外的位置,1S 会自动切换到无色的通透模式。

这样就可以做到:低头扒口饭,抬头接着看……

52° 视场角或许还不够宽,但基本达到了「不转动眼球即可清晰感知」的视野上限

52° 视场角或许还不够宽,但基本达到了「不转动眼球即可清晰感知」的视野上限

除此之外, XREAL One 系列标配的 Sound by Bose 定制音效,1S 也没有落下;700 尼特的入眼亮度,结合电致变色,在显示效果和护眼之间取得平衡。索尼 0.68 英寸 Micro-OLED 配合双眼 1200p 分辨率,并且支持常规屏幕、超宽屏模式,以及搭配电脑的多种分辨率/屏幕比例可调,让 1S 的使用方式更加多样。

比如工作时候就开 1.6:1 的全尺寸显示,画幅更高、显示内容更多。观看影视作品,换成超宽屏则沉浸感更强。

最重要的可能还是价格:1S 的官方定价 3299 元,国补/各类补贴后的参考价格在 2799 元浮动,成功打进 2500-3000 价位段。要知道这个区间里,在此之前是没有 1S 性能和体验水准的产品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标题里说:不到三千块,巨幕随身带。

在我看来,这句话就是 XREAL 1S 的精髓。1S 是一块各方面素质顶级,且产品定义设计充分考虑了 AR 眼镜关键痛点的「随身巨幕」。而如果你对这个细分市场有兴趣,经常长途通勤需要一块随身巨幕,那么在当前这个时间点上,似乎真的没有比 1S 更合适的替代品……

——直到 XREAL 这家进化速度极快的公司,再次用更强大的新产品「背刺」老用户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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