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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对话:产能过剩阴云下,新能源投资如何穿越周期?| 2025年36氪产业未来大会
9月10日,由36氪主办的2025年36氪产业未来大会在中国厦门盛大启幕。本次大会重磅携手商务部主办的“中国国际投资贸易洽谈会”,以“精耕时代,潮涌嘉禾”为核心主题,倾力打造一场兼具国家高度、产业深度与市场热度的高规格、高价值、高影响力产业盛典。
大会紧密锚定国家战略导向与产业发展前沿,聚焦人工智能、低空经济、先进制造、新能源、大消费五大核心赛道,汇聚行业顶尖力量共商发展路径、擘画产业未来。在为期两天的议程中,大会以“产业协作链条”为逻辑主线,重点聚焦“政、资、产”三方协同机制,深入探讨如何打破壁垒、整合资源,精准破解产业发展中的痛点堵点与瓶颈制约。
36氪在产业未来大会策划了一场“产能过剩阴云下,新能源投资如何穿越周期?”的圆桌对话。再石资本董事总经理【主持人】杨佳莹,东证资本执委会副主任刘小康,CMC资本合伙人顾晓立,海川资本创始合伙人曹抒阳,几位大咖共同讨论能源行业迈入规模化、产业化阶段后,如何应对产能过剩的新挑战?
以下为圆桌内容,经36氪整理编辑:
杨佳莹:大家上午好,欢迎来到今天的新能源圆桌讨论专场,我是这场圆桌的主持人杨佳莹。这两天的产业大会上,大家也围绕一些比较新兴的产业,比如低空经济、具身智能等等行业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包括如何提升产能,实现规模化、产业化的发展。对比之下,新能源行业作为一个发展更迅速,可能整体规模也比较成熟,并且已经迈过了规模化、产业化阶段的行业,现在也面临一个新的挑战,就是产能过剩。产能过剩也导致了整个行业价格战的加剧,包括也造成了企业利润下滑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在场的嘉宾都是一些投资人,我相信也是最能够感受到市场水温的一批人。所以今天也想和在场的几位嘉宾聊一聊,如何理性看待现在的新能源市场,以及新能源投资要如何穿越波动性的周期。现在台上一共有四位嘉宾,我们就每个人可能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以及所在的机构。
我先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再石资本,再石资本是协鑫集团旗下的产业投资平台。协鑫集团是一家以风、光、储、氢、氨醇多种能源形式为一体的新能源和新材料科技型企业。在多年来全球的新能源企业排行当中,常年稳居在前四名的优势位置。再石资本作为协鑫集团旗下唯一的一个产业投资平台,我们从17年成立至今,持续垂直专注在能源变革领域的投资。围绕整个泛新能源,包括新材料和先进制造为一体的,从清洁能源的生产储运到使用全环节的投资覆盖。至今我们一共管理了六只基金,而且比较巧的是今年我们也有一支基金正好注册在了美丽的鹭岛厦门。所以今天也很荣幸有这个机会再次和各位相聚厦门,来探讨新能源的发展。
我们请刘总来介绍一下。
刘小康:大家好,我来自上海东方证券资本投资有限公司,是东方证券旗下的私募股权投资平台。东方证券的大股东是申能集团,在新能源领域氢能、煤电创新技术、电站等业务均有布局。我们依托这一背景,打造“能源投行”概念,新能源一直是核心关注领域。
顾晓立:大家好,我是CMC资本的顾晓立。CMC资本成立于2010年,至今已有15年的历史。我们在上海、北京、香港、阿布扎比都设有办公室。累计管理规模超过三百亿元人民币,其中绝大部分是美元。我们是一支双币基金,背后的出资方包括多个国家的主权基金,如中国的中投、新加坡、澳大利亚、阿联酋的主权基金,他们都是我们长期的出资方。
成立15年来,我们投资的案例数量不算多,共76家企业,主要聚焦在两个方向:一个是消费和文化,这是我们一直以来坚持的赛道;另一个是硬科技和高端制造业。另一个特点是,我们的基金团队比较市场化和国际化。以我为例,我最早在摩根士丹利投行从事清洁能源板块的融资和投资服务业务,之后加入了美国的私募股权基金KKR,再后来加入CMC资本。谢谢大家。
曹抒阳:各位来宾,大家好,我是海川资本的创始合伙人曹抒阳。海川也是一个年轻的创业公司,去年底才拿到了基金业协会的牌照,六个月内我们发了第一支盲池基金,规模是3个亿。我们是纯市场化的财务投资机构,但我们特色很鲜明,只投两个大的领域,一个是智能汽车产业,一个是能源电力产业。在能源方面,我们也不只是投新能源,我们会关注整个泛能源电力,包括电网、传统的油气、矿业等等相关行业创新创业的机会。我们出资方背景也有非常多的上市公司、产业方或者是知名企业家、实控人,有LP给我们贴的标签叫泛CVC,因为我们会跟很多产业方进行深度的互动和合作,共同为我们的被投企业进行赋能。
杨佳莹:谢谢各位嘉宾的介绍。第一个问题我想抛给现场的所有人,现在新能源行业有很多细分领域,比如像光伏、锂电、储能都面临产能过剩的问题。所以我也想了解一下,在这样的背景下,在场的几家机构针对新能源领域的投资逻辑和投资策略是不是有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曹抒阳:光伏、锂电过剩已经谈了好几年了。但最近有个变化,锂电可能不过剩了,产能都拉爆了。虽然价格目前还没上去,但如果继续拉爆的话,可能价格也很快就跟着要上去了。对于国家整个反内卷各方面的政策落实,我们也看到了非常多的动作,包括龙头企业的牵头及相关的政策和一些各方面的压力。虽然可能光伏还没那么快,但是应该也差不多了。对,我们总体还是觉得这一波快熬过去了。
这些产业中国已经非常领先,产业基础、规模、体量,包括产业成熟度都是很高的状态。随着反内卷逐渐效果的体现,我们感觉整体上锂电快一点,光伏慢一点,但可能又会回到相对健康的状态。整个产业链各个环节上的,因为都是跟发电相关,最终就是降本增效型的新设备、新材料的机会。包括下游大客户的对于这些新技术的接受度,愿意投入和愿意引入的这些的意愿也会逐渐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所以可能新的投资机会相比前两年会慢慢复苏起来。
可能过去一两年大家投的也都不多,接下来可能会慢慢开始好起来,但我们还是会关注细分环节的一些明显降本增效,提降低度电成本,提高发电效率的各种各样的材料和设备的早期的投资机会,帮助整个产业进一步提升终端的价值和发电效率。
顾晓立:关于产能过剩这个问题,要有全面的理解。目前产能过剩主要集中在制造业端。如果我们回顾整个能源行业的历史,人类对能源的需求是无止境的,过去每一年全球包括中国的能源消耗量都在持续上升。即便今年国内经济有所疲软,但就像两周前刚公布的7月份中国发电量数据所示,上半年电力需求仍有10%左右的增长。过去几年电力需求增速不断攀升,背后的主要动力是AI和算力需求。大家知道,AI背后终极比拼的就是能源,未来经济大国之间的竞争主要集中在算力和能源两个维度。因此,我认为这个行业从中期来看还是相当景气的。
大家诟病的内卷和产能过剩,主要集中在制造业端。形成这种状态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中国的产业政策以及地方政府对GDP和产能的追求。但这都是阶段性的。就像光伏行业,从我入行到现在已经是第三个周期了。随着技术迭代、旧产品创新以及需求的不断攀升,过剩产能可能会较快扩散,但过几年也会逐步消化。这个过程需要时间慢慢改变。今年已经出现一些积极变化,一个重要情绪转折点是供给侧2.0改革。在这个过程中,国家将光伏、新能源等行业作为旗帜性行业进行整治,效果已经有所显现,比如硅料、碳酸锂的价格在过去几个月有明显反弹。但与供给侧1.0改革不同,2.0改革涉及很多民营企业,可能需要更长的周期。
从这个时间点往后看,积极乐观的因素可能比过去几年更多一些,但我感觉也不会是一蹴而就的爆发式改变。
回到投资机构,我觉得这个行业每年都会有一些挑战,就像过去几年的产能过剩,今年的贸易战等等。但每年也会有一些积极因素出现,比如今年的政策导向,包括退出环境比之前更乐观一些。因此,CMC的投资策略是精挑细选项目,希望保持一定的成功率。在标的挑选上,我们一直坚持几点:一是技术先进性和壁垒;二是企业本身具备韧性增长的潜质,因为这个行业会有周期和挑战,企业需要有能力应对;三是我们会关注下游应用,因为内卷导致价格下降,从下游储能、光伏来看,投资成本降低使得回报率上升,现金流更好。我觉得这个行业足够大、纵深足够深,还是有不少投资机会可以挖掘。
刘小康:新能源是朝阳行业,当前的产能过剩是阶段性、结构性问题,长期前景明确。从两方面看:一是阶段性问题,中国新能源早期靠政策驱动,部分企业为政策套利扩产,导致过剩,但跨过技术阈值后,行业会回归经济价值本质;二是结构性问题,光伏、锂电的过剩随着下游需求扩大(如锂电电芯出口增长近一倍,全球绝大部分产能在国内)有望缓解,但氢能、液流储能等仍处于技术突破期,尚未达到经济价值拐点。我们的策略是“上看政策、下看价值”——既要把握顶层政策方向,更要关注技术突破带来的经济价值,以及能源全生命周期给下游的实际回报。
杨佳莹:谢谢几位嘉宾的分享。我们整体的意见都还是比较统一的。作为新能源行业的这些投资机构,包括投资人,对于这个行业还是持着长期乐观的心态。包括现在可能外界的一些质疑,包括一些舆论讲到产能过剩的问题,经常也有LP包括同行问我们。作为再石资本,我们内部也认真探讨过这个问题。究竟产能过剩是一个长期的结构性大问题,还是只是一个短期阵痛?其实我们认为,它还是更偏向于短期的阵痛,并且我们也觉得即将要面临触底反弹。追根结底,整个能源的核心指标还是度电成本。可能技术无法迭代,价格永远无法降低,或者无法匹配现在的一些新型应用场景的产能,必然会被市场淘汰或者出清,我们认为这不是短期供需不匹配的问题,更核心的是因为这样的产能不符合能源行业降本增效的底层的核心逻辑。所以我们机构的策略来说,整体而言一直都是坚持着价值创新核心理念。
另外从投资理念层面,我们一直围绕着两个方向:第一个,推动整个能源体系的清洁化转型。第二个,我们希望能够加快多种能源形式的整合和利用。从这个大方向来说,回归到最近几年新能源的行业发展,整体的策略可能聚焦在三个领域。
第一类,我们一直在强调的技术创新。企业一定要有技术迭代以及突破性技术的能力。比如我们会关注像光伏赛道当中,可能最近大家也比较了解的钙钛矿产业链。像电池当中,可能最近会关注固态电池产业的发展。还有包括像是消纳端AI虚拟电厂的行业方向。
第二类,我们也会着重关注一些具备出海全球化企能力的企业,尤其是一些企业具备比较优秀的海外渠道,能够获得比较高的品牌溢价,并且有能力抢占国外高毛利市场的公司。
第三类,AI+能源是我们认为未来很大的发展方向,我们要强调数字经济+能源体系的整融合。像研发端,包括我们协鑫旗下的一个协鑫光电,是做钙钛矿的一家公司。我们也一直在帮他们看一些AI的技术,促进他们整个材料体系的研发效率,不断突破光电转化效率。同时在消纳端,我们也在看一些AI和虚拟电厂以及用电调配等等相关的场景。这是我们对市场暂时的观点。
接下来我也想跟各位仔细探讨一下,大家对于新能源行业的一些观点。有一个问题想先问问海川资本的曹总,我也看到您在播客中提到好的公司成长于冬季。海川资本选择在2025年这样的市场,算是比较底部的周期启动了一只新的盲池基金,并且在8月也很成功的完成了主基金的首关布局智能汽车和能源电力两大赛道,力图挖掘到优质的水下项目。也想请教一下您,在万亿级赛道当中,您是如何定义水下项目的筛选标准。另外您刚才也提到,我们的基金当中有将近七成是产业化和市场化的LP,这个可能和现在市场上大家在喊的募资难,包括更多LP组成是由一些政府引导基金或者国企的情况是截然相反的。所以也想了解一下您是怎么看待这个基因的构成,这个是否与你们规划的发展路径和占据的生态位有关?
曹抒阳:有两个问题,我一个个来。首先是关于水下项目,确实我们比较喜欢挖水下项目。怎么定义,可能有两类,一类就是这个企业已经到了相当的成熟度,可能已经有规模化的营收,比较好的利润。但是在融资之前都是靠创始团队或者是创始人实控人个人的积累。无论是资金还是技术,还是市场的能力,可能他本身就是一个老炮,已经成功过几次了,一次或N次。这是他新做的一个业务,也靠自己的能力做到了相当的程度。然后在一个合适的时间节点上,他决定要进入资本市场,可能最终是想走IPO这条路的,第一次开启融资,就是成长期比较可观的水下项目。可以看到项目本身可能已经有小千万级别的净利润,大几千万甚至过亿的营收,创始人可能自己的原始积累也比较多了。那为什么我们能投到他的第一轮?因为我们能提供更多产业方面的资源和价值,帮助他进入到更多的圈层也好,大客户体系也好,这可能是我们机构比较重要的特色。所以我们在目前出手的这四个项目中,基本上都是保持这样的一种风格。相当程度上来说是作为他的联合创始人这样的角色帮他一起做了很多事情,包括大客户资源的引入,包括供应链的整合,包括人才的招聘等等。所以我们获得的估值也是非常低的。这是一类。
还有一类偏攒局或者是孵化形式的。这类可能是在更早期的阶段,但是往往背后的资源、技术也都是已经相当的成熟,只不过是新开了一个更细分的企业,打算正式投入到细分赛道的创业当中。我们也是非常愿意支持这样的企业家在更早期的阶段进行联合的创业和投资。但相对而言,我们比较喜欢的特征是具备一定的确定性。虽然我们也是早期机构,但我们投的,无论是方向、技术路线还是技术储备、产品成熟度,都是高度确定的事情,这类我们才更愿意去投。每个机构风格不一样,我们可能更偏重这样的风格。
您刚刚问到关于新设基金,包括募资策略。这也是我们自己创业,经过管理公司的初衷,希望回归到投资的本质,就是财务回报,压缩政府的比例,减少返投和招引的压力,更多和产业方背景的LP进行各个维度的合作。当然这背后肯定是有一定的过往的积累,这些企业家或者是上市公司才愿意支持新设管理人的首期盲池基金的首关,而这类支持的背后,也是我们主动的战略选择,我们希望这个基金最终是能有很好的DPI和盈利,获得财务回报。
我们的定位无论是投资策略以水下项目为主也好,还是投资方向是以两大确定性较高的垂直赛道为主也好,这是我们认为目前取得财务回报比较明确的打法,这么做你才有可能赚到钱,所以我们选择这么做。在执行当中,坚守这个原则,就是哪怕少募资少投资,也不能偏离我们定下的整个公司层面的规划和战略,所以战略执行是非常重要的,不能走歪了。
杨佳莹:谢谢曹总,您有一个观点我非常认同。因为现在募资的环境确实比较艰难,所以我认为作为投资机构来说,要坚守自己的投资策略和投资理念是非常重要的。当然LP会对我们提出各式各样的需求,但是真正做投资的还是我们自身,所以我们还是要把把持住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下一个问题想问一下东证资本的刘总。因为我们也知道东证资本和36氪已经连续很多年举办了“双碳新物种”的大赛。通过大赛,其实东证资本也从中挖掘出了很多优质的新能源水下项目。我看您在去年接受采访的时候也表示说,东证资本目前针对整体项目的投资阶段是逐渐的往前移。一开始关注双碳产业中中早期的一些项目,而当下我们也知道新能源很多偏早期的创业项目,聚焦的热门路线都是从实验室开启的,比如像固态电池这样的细分领域。所以也想请教一下您是如何判断企业从实验室领先到商业化盈利,关键的临界点,或者转折点是在哪里呢?
刘小康:首先,现在的“实验室”已不仅是高校院所,协鑫这类大型产业集团的内部实验室研发能力很强。从实验室到产业化的核心,是“与下游客户紧密互动”。当前技术、信息越来越平权,没有绝对垄断的技术,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在于对客户需求、场景的理解,以及通过前期试错快速匹配市场,这是各行各业的共性规律。
至于什么样的团队能成功,没有固定模板,但有三个关键点:一是认知要深、看得要远;二是执行要贴近市场;三是能规避风险——成功的企业往往能避开行业常见的“坑”。
杨佳莹:接下来想问一下CMC资本的顾总。因为刚才前面几家机构也分享了,整体的投资策略都是比较偏向中早期的。但我也看到CMC资本碳中和基金的投资组合当中,大多数还是偏中后期的项目。所以想了解一下我们的投资策略为什么会专注在中后期,以及您认为新能源整个行业中后期的项目有哪些是值得投资的?
顾晓立:我觉得投早投小是一个很正确的打法。之所以我们会选择投资比较成熟的中后期项目,还是要与整个基金平台的资源禀赋相结合。毕竟我们是一家偏财务性的投资机构,不像CVC或有产业方在背后支持。因此,我们非常关注任何新技术产业化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在这方面我们很难像CVC或产业方那样做出精准判断。所以相对将阶段往后移,以规避这部分风险。
第二个重要原因与当前的募资环境和资本市场环境相关。在与越来越多LP接触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他们越来越关注DPI,即什么时候真正能把投资款收回。但目前中国资本市场的另一个特点是,资本化仍比较依赖于企业规模,比如国内A股上市对多年收入和利润有要求,并购也是如此,上市公司并购时估值也基于利润调整。因此,我们把阶段往后移,关注那些已具备一定利润和收入规模的企业,使得投资组合离资本化和变现回本更近一些。
第三个原因是我们对企业的标准,即希望企业具备穿越周期的韧性增长。一个显性指标是我们投资的企业,若看其成立年限,至少已有15年历史。在这15年的发展过程中,企业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会经历一个或多个周期,遇到各种困难。能发展到今天的企业,一定具备抗打击能力和韧性潜质。
综上,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选择将投资阶段往后移。回到我们投资的标的,确实标准比较高,既要技术先进,又要阶段靠后,还要实现产业化,能抗住内卷,估值合理。大家可能会问,能找到这样的项目吗?确实标准比较高,但经过团队过去几年的努力,通过一个又一个案例,我们让市场和LP看到我们持续挖掘这类项目的能力。从结果来看,目前合作LP对此还是比较赞赏的,也逐渐进入了良性循环。
杨佳莹:还有一个问题我也比较好奇,因为您刚刚也提到了,可能很LP会非常关注DPI这个点。但现在整个国家的大战略还是支持投早投小这样策略。但是投早投小和DPI是矛盾的点。所以我也想了解一下,像我们这种偏中后期的策略,在募资当中会不会有一些实质性的障碍,或者对我们造成一些影响。
顾晓立: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这么看。我觉得LP有不同的种类和类别,不同LP对投资基金的诉求确实不一样。例如,一些地方政府更关注招商引资、产业能否落地,只要本金能回笼,不造成国有资产流失,可能就满足要求了。财政类国有资金一方面需要保值增值,另一方面也要响应国家号召投硬科技。还有一些资本,如你所说,是投早投小的耐心资本。同样,一些上市公司和民营企业可能很简单,就看能不能赚钱、钱能不能快点回来。
另外,因为我们做双币基金,今年有些美元基金又重新开始回来募资。但进一步看,很多这类基金是美元VC类,并非PE类型。LP的诉求多种多样,关键是我们基金需要触达哪些LP,围绕他们的需求,了解他们,定制开发产品,制定投资策略,以及与产业相结合。因此,我们这支新能源基金基于背后LP的原因和当前资本市场情况制定策略。如果明年再做这支基金,策略未必相同,因为LP诉求会变,明年资本市场可能也会变,一级市场老股转让可能更活跃,使得投早投小也能解决DPI问题。所以我觉得一切都是动态变化的。
杨佳莹:谢谢顾总的分享。大家也都贡献了非常真诚的经验和感受。最后几个问题,我们想跳脱现在来展望一下未来。因为我们刚才也提到了,整体来说整个观点觉得现在整个产能过剩初期阶段已经逐步的结束,慢慢要触底反弹的阶段。所以我想请教一下各位,大家认为能够成功活下去的幸存者,一般都需要具备什么样的能力?另外一个,作为投资机构本身,应该如何定位自身的角色。比如像急救资金的提供方,还是一些行业重组的操盘者,或者我们对自己有其他的一些定位。这个问题我们先从刘总这边开始。
刘小康:无论是企业还是投资机构,“活下去”的核心是“不踩雷”——明确风险点并规避。投资机构的定位,我们一是“雪中送炭”,投资认知范围内、未被市场广泛认可的项目;二是推动行业整合,我们作为财务投资人,会借助渠道资源助力重组,这也是我们未来的重点方向。
顾晓立:什么样机构能够在这个时代跑出来?我觉得有一些与过去十多年类似的企业家特质,比如坚持做难而正确的事情,做长周期赛道,具备持续奔跑和快速迭代的能力。
但现在时代与过去可能有一点不同,即企业国际化的能力。一方面是因为国内内卷的形式,另一方面是出海的机会。与过去不同,中国一直很擅长把产品卖到海外,像光伏、锂电,全球90%的产能都在中国。但过去几年地缘政治关系使得情况发生变化,不再那么容易。
尤其在能源行业,随着地缘政治去全球化,每个国家包括中国都更关注能源独立,对能源的渴望不断提升。因此,在能源相关硬件设备出口海外时,各国都会关注。像美国对中国,欧洲也陆续对中国有态度上的转变,这使得简单把产品卖到海外不一定行得通。
这几年我们看到一些优秀企业成功实现了跨越,不仅产品国际化,工厂也国际化,更重要的是有些优秀企业实现了经营管理本地化,这一点很不容易。比如一些几百亿的企业,除了创始人之外,可能连一个能说英语的人都没有,这种情况何谈国际化、何谈经营管理本地化?所以我觉得这一关对企业家的挑战以及需要跨出的这一步还是挺大的。同时,能成功跨出这一步的企业,意味着有更广阔的空间和发展机遇。这是我们的一个观点。
从CMC资本的角度来说,我们相信具备这些特质的企业就是金子,金子迟早会发光。我们投资机构的特点就是实现资源的高效匹配,让这些金子早一点发光。
曹抒阳: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样的人能穿越周期活过来。过去十年也好,五年也好,我们经历了很多较为疯狂的周期,也曾出现急速的下跌出清。无论是资本行业还是新能源行业,都大同小异能活下来,需要坚守生意本质,坚守朴素原理,其实就够了。不要被一些突如其来的浪潮冲昏了头脑,做为违背生意本质的事情。要耐得住寂寞,在艰难的时候也坚信自己做的事情能创造价值。可能会难一点,但一定能持续走下去。
到今天为止,无论是一级市场整体还是活得不错的同行也好,还是这些曾经过剩过的行业,能够守得柳暗花明的这些企业家也好,可能本质上都有这样的特质。经过过这几波周期的洗礼之后,从今天往后看,未来这些年大家都趋于理性了,资本也都很谨慎,创业的门槛也会很高,产业的门槛也越来越高,这都是幸存者的游戏。可能未来会逐渐的收敛,资本也不会那么的疯狂,大家都还是稳扎稳打的打法。
说到基金的角色,我们自己的定位还是作为企业联合创始人的角色。无论我们是在他做到多大的时候进去,共建产业生态始终是我们持续在做的事。包括我们团队内部在复盘的时候,也经常说我们好像更多时候是在做产业,在做实业。我们帮着他去招人,帮着他对接好的供应商,帮助他整合更大客户的资源,很多时间是花在这些事情上面。真正的创造价值,这就是我们作为规模还不大的市场化机构为什么能活下来,这是我们最具有差异化价值的一个点。拼品牌、拼背景可能也拼不过巨头,只能多花点时间提供一些深层次的价值。因为很多投资机构背景不一样,大家的活法,大家的打法也都不一样。找准自己差异化的点是比较重要的。
杨佳莹:我也分享一下我们机构的观点,首先对于幸存者活下去的具备条件。我们最关注的还是一点,不断有技术迭代的能力和技术创新的能力。这也是我们机构始终最看重的。尤其是在面临像新能源相对来说比较卷的行业当中,不断能有新技术突破瓶颈,是非常重要的能力。第二个,我们可能比较看重企业自身对于成本管理以及产能管控的能力。第三个,我们非常看重现在企业团队国际化出海能力。因为很多新能源行业的初创企业,可能更多的都是本土的团队会居多,可能对于海外的一些经验会比较稀缺。确实团队里可能会讲英文的人也不多,这也是这几年观测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因为现在全球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所以出海对于这些企业来说是非常必要,而且在未来一定是会面临到的选择。
从整个行业生态当中,我们希望企业,尤其是创始人,包括创始团队一定要是有一个意识,希望能够做这个行业的标准制定者,或者他们是有能力或者潜力做标准的制定者。第二点,我们也希望企业是在当地有一些区域性比较好的政商关系。以及也是有能力协同自己的上游供应商或者是下游的客户组建良好的协同机制的生态链。所以这是我们对于企业来说比较关注的几项能力。
对于资本来讲,我们对自己的定位,我们经常开玩笑,我们就像千手观音一样。
因为从资金方,我们作为一个投资人,当然能在企业需要资金或者资金短缺的时候提供一些援助。另外在于企业发展的拐点以及爆发期之前,我们也会通过产业的力量,各种方位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包括在行业的一些重整周期当中,我们也有一些并购整合的能力。所以我们也是希望能够充分发挥作为产业资本的一些优势,帮助整个新能源行业的企业能够更好的发展。
今天也非常感谢各位嘉宾的的精彩分享,相信今天的对话能给在场所有关心新能源行业发展的朋友们带来一些新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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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氪在产业未来大会策划了一场“医疗、医药科技创新及产业趋势”的圆桌对话,龙鼎投资合伙人赵聪,华映资本管理合伙人章高男,顺创产投管理合伙人杨阳,合创资本管理合伙人唐祖佳,盛宇投资管理合伙人梁峰参与讨论。
以下为圆桌内容,经36氪整理编辑:
赵聪:首先感谢主办方的邀请,也很荣幸能够跟四位非常资深的嘉宾一起开展相关的讨论。我先做个简单的介绍,我是来自龙鼎投资的赵聪,龙鼎投资是一家长期深耕精耕半导体全产业链,逐步延伸到新能源、汽车电子和工业软件领域的投资机构,我们机构核心的打法就是产业非常聚焦,同时我们会非常关注产业的协同,所以我们大部分投资标的和已投的项目是可以形成深度的协同。另外最近已经公告,我们公司在收购一家上市公司,进一步加强整个机构的产融双轨驱动的能力。接下来就请各位嘉宾也做一下包括自己和相关机构的介绍?
章高男:大家好,我是华映资本章高男,华映从08年成立到现在是一只老牌VC机构,我们从最初的数字内容到消费到科技逐步转型升级,目前是相对比较综合的基金,主要方向包括科技和消费升级,过去管理规模差不多120亿,我个人主要从事科技领域相关投资。
杨阳:大家好,我是来自顺创产投的杨阳。顺创产投是北京市顺义区的一家全资国企。顺创产投是2023年成立的,主要的投向就是践行顺义区的五大主导产业,新能源智能汽车、航空航天、医药健康、第三代半导体、智能装备。我们主要投资标的集中在高智能装备、高端制造的领域。同时是要有一定的顺义区落地的相关要求,如果有相关合作的机会,希望大家能够多推荐,谢谢。
唐祖佳:大家好,我是来自合创资本的唐祖佳。我简单介绍一下合创资本的三个标签:1、专注早期硬科技投资,我们从2012年开始专注在硬科技早期投资,投资方向聚焦在电子信息和生物信息。随着信息化、数字化到智能化的技术演进过程,人类正在创造出一个和现实物理世界映射和交互的数字智能世界来,我们的投资也主要围绕着这个主题。2、活跃性稳定,合创每年的投资出手频次相对稳定,没有受金融环境影响太大,基本上每年投资十几到二十几个标的,24年也投了二十多个标的,今年目前为止超过10个标的。3、我们比较注重周期对投资的影响,这里包括外部环境的经济周期、金融周期,产业周期,技术成熟度周期和企业自身的成长周期。我们通过研究周期之间的影响关系,希望能够帮助我们的投资人最大可能提高资金效率。
梁峰:大家好,我是来自盛宇投资的梁峰。盛宇投资是一家深具产业背景的投资机构。自成立二十多年以来,持续专注于硬科技的投资,主要是深耕于半导体、机器人、商业航天以及创新医疗器械四大赛道。我们一直践行以“重度垂直”的打法进行投资的理念。所谓“重度”就是深耕产业、置身事内,以产业合伙人的心态和定位来服务和陪跑优秀创业企业,以VC孵化科技创新,以并购来推动产业整合。所谓“垂直”就是我们不是从单点上筛选和判断项目,而是从产业链的视角梳理高价值节点和高成长企业,同时更关注的是围绕产业链链主企业去思考企业之间的能力对接、资源整合和化学反应,以助力整个产业链的迭代和发展。谢谢大家。
赵聪:感谢各位嘉宾的介绍。接下来我们言归正传,今天的这个主题是国产替代的下半场。首先我想请各位嘉宾帮助��家回顾一下国产替代上半场的成果。每位嘉宾大概举一个例子或者一个具体数据。大家跟踪过的或者关注的领域,在近一两年在国产替代方面大概的进展情况,从章总开始。
章高男:举一个例子的话,我们正在跟踪的 “新凯来” 就是一个最典型的国产替代经典案例。所谓国产替代重点是在高精尖领域特别是半导体高端制程的被卡脖子领域。新凯来的成立就是为了突破半导体高端制造的瓶颈,以几乎百分百国产供应链要求来攻坚7纳米以下的几乎全栈的高端半导体生产设备群。这是全产业链国家级的高端设备突破的典型案例。我觉得它是我们国产替代特别是半导体产业国产替代最具太表性的产业缩影和示范。谢谢。
赵聪:明白,半导体在贸易战的助力下,确实是很典型的领域,这两年大家可以看到,各个维度的自给率是有显著提升的。下面请杨总给大家做一个分享。
杨阳:其实我跟章总说的类似,实际上我觉得今年上半年国产替代最火的就是从二级市场已经有体现。寒王寒武纪已经是代表了现在国产替代今年比较明确显现现象。实际上从我们在跟企业了解的过程中,现在虽然在推理的过程中,比如升腾、摩尔线程的S系列已经具备了推理的一些能力。包括一些50、500亿左右参数模型的计算能力。但是实际上在更多以万亿级模型的计算上,还有待提升。同时我们的国产算力卡,实际上在能效比上还是有一定欠缺,还有待提升的空间。比如H100,可能我能用一度电能完成的事情,寒武纪可能要1.5到2度电的消耗。我希望未来能够看到国产算力卡更多提升和进步。谢谢。
赵聪:现在感觉二级市场很多指标会有放大效应。所以顺着杨总的话题,您感觉寒王二级市场目前的估值按您的理解是在合理范围内吗?
杨阳:实际上我应该在2018年、2019年的时候就买了寒王。那个时候买寒王的原因,我觉得人工智能是未来会很确定的事情。从GPU来说也是非常确定的行业。当时国内选择寒王,国外选择了英伟达。但是实际上寒王我没有拿到。现在为什么?因为寒王持续的在亏钱,持续的亏钱到现在状态下,可能今年的发了一季度报以后,它才开始有PE值。实际上现在几千亿倍的PE我们说的高估,那一定是有点高估。但是回到我们现在论坛主题上,现在是国产替代,中国有更多的资金投入,必然是要国产替代。它是大规模的设备更新,其实就是要国产替代的方向。所以说我觉得从情绪上,从国家的政策支持上,我觉得相关的类型价格就是它现在的价格。因为我始终觉得产品的定价只取决于想买他人认为的价值,而不是不想买他人的价值。
赵聪: 我理解杨总实际上认为价格是真金白银投票投出来的,所以从行业角度来说,适度合理的泡沫其实是需要的、对行业其实是有利的。请合创的唐总给大家举例。
唐祖佳:从我的观察来看,国产替代现在的确已经进入到深水区,新的公司和产品几乎没有单纯的国产替代了,我昨天刚好与一个企业交流他们最新的产品进展,他们的产品规划,都是先针对增量市场设计一个全新架构的产品,一般会在这个产品销售和市场地位稳定下来,才考虑设计一款Pin2Pin的产品去替代存量市场的外国竞品,可以说大家在国产替代的思路上已经已经和过去有很大的区别了。
另外就是刚才大家讲了,算力和半导体制造都是最近几年国产替代的共同焦点,上半场竞争也已经进展到一定阶段了,不管是从股价市值,还是从实际表现出来的性能来讲,在算力领域单卡算力差距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所以我们这两年关注更多的还是通信和存储的进展。因为算力集群是计算、通信和存储集合的产品,相对算力而言,国产产品目前在通信和存储上的差距更大,尤其是通信,虽然华为有384,但是也是以910为算力基础来构架的,鉴于910并不是GPU架构,384对其他大量国产GPU产品的融合效率还是不够理想的。英伟达最近几年的速度和效率提升很大比例是依赖通信能力的提升。从我们的角度来讲,我们现在也比较专注在通信上。
所以我们今年在通信领域出手比较多,里面有协议层替代NV link和NV switch的公司,有物理层的有源高速铜缆通信,也有LPO、CPO方案的光产品。随着技术的发展,中国的国产产品得到了更多的应用侧支持和培育,在一些细分领域可以说已经明显超越了传统欧美的产品表现。
赵聪:谢谢唐总的分享,也让我们看到合创一些前瞻性的布局。所以这个事情也让我刚好想到,就是大家在讲英伟达能够撑起这样一个万亿帝国,关键一步是在于他当年收了Mellanox,解决了通信能力的补充。下面有请梁总。
梁峰:我分享几组数据,从这些数据中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半导体产业国产化进程的进展和挑战。从一定意义上说,中国半导体产业的全面国产化进程肇始于2018年的“中兴事件”;从整体来看,国产化率从2018年的10%提高到2024年的24%,预计今年整体国产化率能够达到26%左右;而在不同的半导体细分领域当中,也呈现不同的国产替代率的提升。比如存储行业,2018年国产化率几乎为零,DRAM在24年提升到18%的替代率,今年预计等够达到23%;而对于半导体设备来讲,国产化率从2018的4%提升到了2024年的13%左右,预计今年可以突破20%的替代率;也就是说,无论是整体而论还是细分领域的替代率都是在逐渐提升,而且是在不同的领域都出现了快速提升的态势。这是问题的一面。
另外一面是什么呢?国产替代在整体上已经取得了全面性和实质性进展,但替代率还很低,尤其是在关键领域,像CPU是从2018年的0%到2024年的10%,很多核心装备和高端芯片当中,仍然是海外处于主导和垄断地位。比如在大家近期重点关注的AI领域,算力芯片有华为昇腾产品以及海光、寒武纪等产品,但在高速数据传输层面,我们可以对标英伟达CX系列的高带宽智能网卡芯片等还没有进入规模化量产阶段。
总的来看,中国半导体产业的国产替代进程确实进入深水区的下半场,容易做的事情大多已经完成,剩下来都是难啃的硬骨头,也就是很多核心技术还需要突破,很多关键性领域还需要突破。但是还是那句话,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赵聪:谢谢梁总,给大家分享了比较深入、定量的参考。所以我们看到,上半场是替代的口子撕开了,从行业发展的趋势来说,但凡撕开了口子之后,替代率一定会越来越高,这个路径是不可逆转的。虽然下半场的路径还很长。但其实从另一个维度来看,说明我们的潜在市场空间还是巨大的,这也是大家做投资下一步的机遇。
接下来我们会逐个提问。首先我想让章总给大家分享一下,章总也是资深的技术出身,逐渐转投资。我们可以看到,硬科技投资实际上非常考量投资人的技术判断力,因为整个行业在不断迭代发展,技术路线也在不断的演进,整个过程中有种种变化,想请章总帮忙分享一下,作为投资人有怎样的方法可以让自己不断的保持先进的技术判断力,防止在一些早期项目上看走眼?
章高男:判断技术的趋势和成功要素的确很难,对投资人是巨大挑战。我个人觉得可以从几个方面提高:第一是加强跨学科学习能力的培养,一定不要局限于我就是学某个专业的,我本科自控,研究生学系统工程(必须跨两个学科),博士自己转了通信行业。我既做过大量软件开发,也做硬件设计和工厂质量管理,还做过互联网大数据项目,本身就是跨学科教育的产物。跨学科的学习和知识的融会贯通对投资人非常重要,这是做好科技投资最基础的前提和要求。如何做到跨学科学习能力?首先自己要敢于去跨界学习,敢于打破边界。另外很多跨界学习最终都归结于数学基础和能力。大模型主流是Transformer框架,Transformer 核心是深度学习,深度学习的基础是神经网络,神经网络其实主要就是矩阵运算和概率,你把线性代数和概率论学好了,深入理解和想象大模型的能力边界就比别人深刻的多。所以还是要有敢于花时间建立一定的数学基础,这样跨学科学习能力会大大提高。
第二,学习能力再强,还是要敬畏不同领域的专业门槛。要积极向产业和学术界领域的真正专家请教求真,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但请注意必须是批判的请教。因为不是专家就能做好投资的,通常就我个人感觉可能更多可以向他请教技术难点,客观挑战,产业结构形状等客观事实的信息。因为他们更有经验,更准确。但是对于趋势的预测必须自己分析,他们的意见只能作为参考。业内专家通常都会对未来创新更悲观些,他们的悲观恰恰挡住了很多投资对不确定性机会的把握。所以这个平衡是要靠自己把握的。
第三个,也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作为一个投资人,要有非常高的系统思维的能力。任何项目都不是完美的,各有优劣点。所谓的系统思维能力,就是能在大量不同维度,看似杂乱无章的信息中思考出真正底层的因果逻辑,抽象出事务的本质,做出正确预测。同样一个客观事实,不同的人会得出完全不同的主观结论。我觉得一个投资人的系统思维能力决定了一个投资人的优秀程度的上限。这个系统思维能力的培养及需要天赋也需要大量的后天努力。 首先要有相对优于常人的思维抽象的天赋,同时需要大量观察和学习积攒实践经验,我认为系统思维能力这一点是最本质的。
第四个,是投资中条款的技术手段,当你面临技术挑战性特别强的一些项目,不确定性太高,可能你的条款协议要做一些针对性的保护,比方阶段性目标的完成、打款节奏跟财务的相关特殊绑定等等,我觉得这是一个术不是本质,但是对降低项目风险多少有帮组,谢谢。
赵聪:章总分享了很多,其实我理解还是很有难度的事情,自身要有一定的知识和思维框架的基础,同时要持续的不断学习。所以感觉投资其实也是苦力活。另外还想再让张总帮忙分享一个关于投资策略方面的观点。实际上我们看科技类的项目,有时候看到一些前瞻性的技术会比较兴奋,这可能是一类项目,但是可能市场变现还需要周期。另外一些项目,市场相对比较成熟,有比较大的蛋糕,但是可能相对来说竞争也会比较卷。所以这块回到我们华映的投资组合上,权重上是怎样的策略?
章高男:华映最大的特点是一个开放式组织,我自己有非常成熟的稳定的方法论。但我并不追求我的方法论成为华映的标准。就您刚才举出的两类项目,其实我们两类项目都投,我自己的方法论属于第一类,不确定性高,但是玩家很少,赌没有形成共识的未来趋势。 我的方法论很多人都知道也是多年坚持的,第一我只看增量市场,目前不是主流但我觉得未来有很大机会的市场。第二个,项目有极高的壁垒很难做成功,我不希望它有大量的竞品,所以我几乎百分之百的项目,它的竞品不超过六七家、七八家,有几十家竞品的项目我都放弃了。因为有几十家上百家选出最好的,我没有这个能力,但并不是说这个市场不好,有很多家正说明这是超大市场。第三个,我只投头部前三。这三个要全部符合才能形成逻辑闭环。我这种方法论有很大局限性,很多优质项目不符合我这种方法论,但对我来说符合我的逻辑的一定是好项目,这就够了我只要抓住这一小部分就可以满足。
我们公司很多人都有自己的方法论,您说的第二类项目我们也铺捉到很多大白马项目,每个人方法不同侧重点也不同,在机器人和低空经济中竞争广泛也是超大市场,我们的布局也很杂实,有很多成名企业。
赵聪:工程师出身讲话比较严谨。但我其实特别认同章总的逻辑,投资工作不同人有不同的打法,没有绝对的对错,但是重要的是投资人自身要形成闭环的体系,把自己的打法不断迭代成熟,这样才能成为可复制的投资能力,才能保持比较稳健的收益。
接下来到杨总这边,因为顺创,我理解是一个国资背景的平台,所以大家实际上可能也承担了一定的国家战略需求任务,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就是我们判断一个标的企业是不是能够真正的实现国产替代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些更深入判断逻辑。比如看他的技术能力,还是市场定位,还是看重创始人的情怀,或者坚持能力,请杨总给大家分享一下。
杨阳:首先因为我们是政府的投资机构,我们国家的战略需求肯定是放在比较重要的位置上。但是我觉得也不是会很影响基金为LP基金负责任的关键点。为什么?因为很多我们在一级的市场中,或者哪怕二级市场中,国家的战略需求是对项目未来成长很重要的促进的指标。如果国家战略对这个项目有需求,这个项目反而更容易获得资金的关注,获得订单或者市场。这是我们项目的核心优势。
其次,我们关注的东西,技术、市场、包括创始人的一些格局、情怀这些东西,我们都会有一定的关注。但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更关注的点是创始团队的能力,您说的技术市场,他对这些的了解是什么样,经过这些了解,他们对把企业定位到什么位置上,他这个定位是否是真的是能够长成现在行业产业链里需要的关键的公司或者企业,或者是为他上下游客户服务关键的核心点。这个可能是我们更关注的点。
所以回过来说,我们更关注的就是创始人本身的能力。他的能力、技术、市场了解、工程化能力的了解,包括对治理的了解,这些可能都很重要。加在一起,这些是我们关注的点。实际上当前的市场技术,我相信好的团队能找到好的市场和技术,会把我说服。如果真的说服不了我,那我就不能认可是一个好的团队,或者是一个好的创始人。
赵聪:理解。所以其实还是综合多维度的最终的权衡判断。还想请教杨总一个问题,现在大部分的GP可能也都面临,因为大家其实都会拿一些政府的钱,所以可能会考虑财务回报与政府落地需求的平衡。像顺创,我理解可能你会响应一些国家的战略需求,但毕竟是基金,也有财务回报的需求。所以针对这块的平衡,有什么思路经验可以分享的。
杨阳:我的理解这聊的是Portfolio,因为国家战略需求很多的项目更多的是偏早期的项目,其实风险会非常的高。这种情况下,就像我刚才说的,我更关注一些创始人的情况。当然这个不可避免,因为是个概率的问题,不可避免会有很多的损失。在这基础上我需要很多压舱石为基金做垫底。这个压舱石的话,我们政府机构,因为实际上我们是作为一个顺义区的企业,顺义区的企业在顺义区,我们自己也叫产投。对我们投的项目是有一定的政策,或者是一些场景上的赋能。这些赋能,拿到市场上跟大家很关注很认可的标的的一些相对合理或者相对低估的一定的价值。这个时候我们在进去的时候,它也会给我们的基金做相对合理的压舱石的状态,使得我们最后基金整体的收益不会因为前期投了很多投早投小的项目,有很多风险,最后影响整个基金的情况,这个也不会。因为实际上我们国企也是要有国企资金保值增值的担当或者需求的。
赵聪: 谢谢杨总。现在到唐总这边,我知道因为合创是非常资深ICT背景的机构。但刚听您介绍,我们其实在医疗健康领域也有比较深的布局。所以这块关于交叉领域我想请唐总给大家分享一下。记得当年我们在16年认识的时候,那时候AI热的那波,大家就会做一些AI诊疗的方向,像近期AI大模型起来之后,对于AI药物研发大家又会有一些比较高的预期。请唐总分享一下您的观点,对于这波AI大模型起来之后,国内的这些医药企业是不是有可能在这个机遇中形成弯道或者是加速超车的机会,您怎么看?
唐祖佳:AI的发展对各行各业的创新都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它不仅仅带动了自身产业的发展,更是一个全行业的创新加速器。
在医疗行业我们始终都有弯道超车的机会,但是对于AI带来的变化来说,可以说是风险和机遇并存的,甚至从某个角度来讲,对中国企业来讲可能风险还更大。
为什么这么讲呢?人工智能发展的核心要素是模型、算力和数据。我们先不考虑算力上目前我们的相对弱势,只讨论模型和数据。
在模型层面,现在AI for science的模型还远远没有收敛,科研模型不是单纯的NLP自然语言处理问题,也不仅仅是文字输入的问题,它是多模态的输入和多模态的输出。就拿大家比较熟悉的解决蛋白质折叠问题,做结构预测最好的模型AlphaFold来说,最新一代是Pairformer和扩散模型的混合模型。在AI for science的大模型架构里,比较常见的是用图神经网络来做图形的处理,用transformer做序列的处理,用扩散模型做生成的工作,总体而言一定是个混合模型的架构,而且涉及到不同研究领域还需要有不同技术加入进来,个性化差异也很突出。中国目前在模型的基础研究和底层创新上和美国还是有差距,一旦模型开始收敛,在工程和应用创新层面,我们有能力快速赶上,但是在前期探索阶段,我们在医疗领域的模型差距比现在LLM大模型的发展差距比是更大的。
从数据的角度,现阶段数据也是远远没有打通,无论从数据的数量还是质量,都是验证不足的。我们国内AI for science已经上市的晶泰控股的范式是希望通过提供自动化的实验解决方案来解决数据问题,进而推动医药和材料研发大模型的发展。现实情况是大量的数据是分散在各个企业和实验室的,市场缺乏既能聚集数据,又能使用好数据的企业。
当然,对中国公司来说,机遇也是巨大的,毕竟中国从事研发服务的CXO公司占据了全球近1/3的业务能力,这是我们不可忽略的优势。所以总体来讲,我们觉得现在是风险和机遇并存的时刻,机会始终都在,但是挑战也很大。
赵聪:感谢唐总的分享,因为交叉学科让我们有了一些新的认知,我理解可能还是要理性的判断这个事情,就不管从您说的模型自身能力方面能否去收敛,以及数据的能力,可能国内相对海外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再请教唐总一个问题。因为刚听您介绍,合创是典型的深圳本土的机构。深圳的风格,是整体商业化会比较成熟的区域。所以请唐总分享一下,对于一些被投企业,如何能够帮助他们,比如加快的从技术到产品、产品到商品,整个商业化的进程,我们给企业有哪些帮助?
唐祖佳:这个话题有点大。作为早期科技投资机构,我们认识到,对于技术门槛较高的企业,从技术到产品的转化、从产品到商品的推进,以及实现大规模销售的周期,往往相对更长。作为企业的股东之一,我们始终将投后服务——包括帮助企业找钱、找人、找市场——视为必须完成的基本工作。应当认识到,早期创业公司很难达到完美状态,往往在某些方面存在明显短板和弱项。我们机构团队均由产业背景出身,这些投后工作一直实实在在推进,并持续落实。
但是更重要的其实是大家讲的耐心资本的事情。我们理解投资到一家优秀的公司,肯定是持有时间越长越赚钱。哪怕它上市了,也只是整个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里程碑,一个新起点而已。我记得很多年以前去美国出差,认识一个台湾半导体行业的前辈,当时已经快七十岁了,他和我说他投了一家医药企业,已经投了18年,他说曾经有段时间都快忘记那笔投资了,我们见面时候这个公司的第一个爆款产品刚刚上市,当年收入就超过了100亿美金,市值冲到了6、700亿美金。对这个投资人来讲,他持有了18年,从我们见面到今天,又过了差不多10年了,现在这个公司的市值大概是1400亿美金,市值又翻了一倍。
所以我想表达是我们希望能帮助企业加快它的商业化和规模化进程,但是有一些客观规律是没办法直接跨越的,我们作为小股东只能是帮忙不添乱。所以我们作为一个资产管理的投资机构来说,我们更在意和尊重我们的投资人的倾向和选择。回到我前面的那个结论,投到正确的公司,如果投资人愿意持有的时间更长,肯定是回报更大的,但如果我们的投资人对资金回流有一个明确的期望和要求,那我们也会在努力挑选合适的时间实现变现,因为我们本质做的还是资金受托管理的工作。
赵聪:唐总举的这个耐心资本例子,确实还是挺震撼的,在国内大家理解还是蛮难的事情。但是您的那个观点,帮忙不添乱,我觉得确实是投资机构最应该学习的一个点,不能站在局外的额外给创始团队增加一些麻烦。
接下来我们请梁总,因为盛宇大家都知道,跟华天的渊源,有深度合作的关系,确实是产业深度绑定的机构。所以我想请梁总跟大家分享一下,对于已投企业在赋能的这件事情上,大概有什么投后经验。另外,在这个过程中,因为顺着刚才唐总的说法,其实也要帮忙,也是说要别添乱。就是这块儿我们有什么挑战、有什么心得,请跟大家分享一下。
梁峰:我先分享一下挑战。确实,半导体国产化上半场已经结束了,现在面临更加严峻的下半场。在当前的国产化进程当中,整个产业面临两大挑战。
第一个挑战是技术突破,我们需要突破“中等技术陷阱”,我们现在大多数的企业是在中端或者中低端产品上面内卷,但对于关键领域的核心技术还没有实现全面突破。我就举一个例子,比如在封装封测环节能够,从引线框架到低端基板,已实现比较高的国产化率。但是高端的FCBGA基板依然难以提升替代率,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上游的ABF胶膜完全依赖于日本的进口,尽管有一些厂商企业在进行研发和客户验证,但是还没有稳定量产出货的。
国产化的第二个挑战是生态破局。生态这个词,大家讲起来会觉得很空洞。然而,在帮助我们被投企业做一些国产化替代产业对接过程中,会发现这个生态实际上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这个生态也存在两种形态。第一个是看得见的生态,是由接口协议、运行软件和设备协同等组成的海外厂商互相认证并排斥他人的壁垒。我以后道工序中的装备材料为划片机例,目前主导市场的还是日本一家供应商。与划片机配套进行晶圆切割的划片刀具(硬刀)国产化率非常低,国内厂商技术上已经突破,但在产业落地过程中就面临软件生态突破的问题。因为在扫码使用硬刀的时候,根本无法适配现有大量存量的日本厂商机台,其刀具的技术参数无法被日本机台正确读取并使用。第二个生态是看不见的生态。在整个产业链中,每一个关键节点的下游客户基于自身对于产品质量的把控,对上游装备材料和零部件产品的可靠性和一致性有着非常高的要求,在没有被针对性禁售断供的情形下,通常会基于“不出错”的心态难以积极推动国产替代,从而自我形成一个固守原有供应链的隐形生态壁垒。
面对这两个挑战,我们首先重在梳理产业链,寻找、挖掘实现或可能实现技术突破的优秀企业,然后去对接原有生态、打造新兴生态。我们会帮助被投企业对接由我们的已投企业、投资人和合作方形成的现有客户群体以获得产品验证的机会,
在存量生态中创造突破壁垒的机会;其次是抱团取暖,串联上下游替代厂商互相适配并以系统性方式营造新的生态;同样以划片机为例,我们一方面为硬刀适配日本机台寻求解决方案,更重要的是适配国产机台形成国产生态。
赵聪:因为盛宇有这样的产业背景,实际上会助力已投企业,帮他们突破这样生态的门槛。梁总的分享,让我想到就最近行业有一句玩笑话。国内的市场,国产替代做不出来的是硬科技,其实做出来了就是制造业了,然后很快可能就会卷起来。所以我们更多的还是希望要把企业推到能够拔高的这样的地位。刚才梁总更多分享的是从投资方帮助企业助力的,但是比如我们选择帮哪一个标的,我理解应该有筛选逻辑,盛宇会更看重企业的哪些特质,咱们才会去帮扶一程,帮企业推到这样替代的高度。
梁峰:企业的运营和成长一定是由企业的系统性能力和综合性因素决定的,不过这当中我们更看重企业的两个特质:第一个特质是企业的技术突破和迭代能力,我们看重的是企业在理解和满足客户需求上展现出的差异化的产品力和竞争力,而不是只能困守在中等技术陷阱里,基于同质化产品进行的价格内卷竞争。第二个特质,我认为是商业化的能力和意识。我们也反对唯技术论,因为做企业,说根到底还是做生意,做生意要有商业意识,困守于自身技术优势里孤芳自赏也没有出路,我们看重的是企业满足客户需求的商业进取能力和意识,技术优势必须要能转换成满足现有需求的产品并且有匹配的商业能力对接市场。总之,我们最看重的是基于需求的产品竞争力和抓取需求的商业竞争力。
赵聪:感谢四位嘉宾的分享,实际上从大家的分享中,我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各位嘉宾都是经过深耕之后总结出来的,其实是理性,而且是比较落地的观点。像刚才的讨论中,涵盖了从投前如何提升自己的判断能力;投中我们如何甄选相关的一些项目;以及投后我们作为机构怎么样合理的给企业赋能。我希望这些观点也能够帮助到在座各位。
因为时间马上到了,最后给各位嘉宾每人一句话的时间,帮我们再展望一下整个国产替代的下半场。因为国产替代国产替代可以理解是产业转移的开始,替代逐步完成之后,产业必然是要面向更大的市场,要走出去,要面向海外。所以针对这个逻辑,就请投资人给将来面向出海发展的企业,每人可以给一句建议。从梁总开始。
梁峰:简单的来讲,六个字,差异化、反外卷,苦练内功,锻造差异化的产品力;解决痛点,出海也不能以价格为主要竞争力。
唐祖佳:国产替代已全面升级为“创新超越型替代”,我们鼓励大家勇于打破壁垒,开创新格局。第一个是打破行业和学科的壁垒,实现材料、电子与软件的融合,实现化学、物理和计算机的融合;第二个是打破供应链壁垒,大家以终为始,不能简单限制在自己的上下游理解,而是要深入洞察到最终端用户的需求才能定义真正具备全球竞争力的产品。
杨阳:我的观点其实也就是两个字,一个精,一个专。找到自己最有优势的产品,唯一产品,用全部的资源打出去,用最有力量的拳头打出去,在产业链里获得更深的位置,更牢固的位置。
章高男:关于国际化,我自己把公司分为ABC三类。A类公司,完全遵守国际规则,也相对缺少行业自主的创新,这种企业能够国际化,但缺少主导性和定价权可以做很多贸易,规模也可以很大但很难做强。 C类公司是摊牌型彻底跟卡脖子对着干了,不介意上不上实体清单,不介意做军方和敏感型项目。这类公司对国家意义很大,很多是国之栋梁,而且国内市场也足够大。但从国际化角度这类企业难度也相对较高。我认为最有机会是B类公司,这类公司完全遵守国际的规定协议,该交的专利费也都支付,但同时也在国际框架下,有自己很强的创新和技术布局。这类公司坚持不做敏感项目和军方项目,专注于公开和透明市场。这一类企业我认为未来是有很大机会国际化的,希望能真正把中国创新带到国际,也是我下一步布局的重点。
赵聪:谢谢四位嘉宾,今天的圆桌就到这里,谢谢大家。